方亦欢从小就跟在祖父身边,也听祖父说过,这做素丝绢布那是要数墨水秀丝坊做出来的绢布最好,也只有他家是正经祖传下来的手艺,其他家的那都是半路出家纺织的。
但虽说墨水秀是祖传的,但奈何市面上冒头的太多,反而挤得他没了多少名号。
理应说有人来订布,吴老板应该高兴才是,可此时在他脸上并未瞧见些喜色。
“不行,必须要按照单据上面的来。”吴老板一口拒绝,态度坚决。
这素丝绢布虽是他家祖传,他这五六年内早已将这门手艺摒弃了转做起了缫丝,如今市面上的绢布开价低各种商户竞争,若单靠这门手艺传下去,怕是一家老小都会被饿死。
方亦欢淡然一笑,淡定的将自己手中的单据拿了出来展开:“吴老板,那看来是你误会了,这单据上面除了明确写了这几年供货是你之外,可没有写明要供什么物品多少数量。”
听到这,他皱着眉,不信的将自己手中的单据拿了出来细看,果真没有,肯定是那晚定的着急,什么都没有写详细。
失算了。
“吴老板,你也无需这么诅丧,若是你将这绢布供给我那可是双方共赢的局面。”方亦欢并不是想要坑他,而是认真的同他讲了起来:“你将这绢布供给我之后,我让坊上最好的绣娘绣出来搭着布匹买,那你这绢布的名号不久起来了?”
“若真到那时,那可是源源不断地商户上门求着你要布了,到那时你可就不需要再去经营这种廉价的缫丝料了。”
这话就像是莫大的诱惑,吴老板听完心下一动,他抬起眼确认似的询问:“当真?”
“当真,今日你也看见那些人在我门口排队留名册的样子,我也敢保证,来年开春这批布绝对能大买。”
这一番话就像是定心丸,他也不再多想心下一定就应了下来,大不了他就做这一批货试试。
主要是她刚刚的话触动到他了,他一个拥有祖传手艺的人,到如今却要经营这种低等的缫丝料子,他不服气。
当即两人就拍板定了下来,后来又留了一炷香的时间详细说了今后的部署,吴老板听完后心中已对眼前这般年轻的小娘子折服了。
等送走吴老板。
春荷没过多久就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看着这厅堂内并无她人,她放心的上前,轻声的在小姐身边说着:“方才瞧着眼熟的人就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春桃,我一路跟着她到了自家府上,她以为我没跟上就放心地去了老夫人院里头。”
方亦欢听完,冷哼出声,她这个祖母可真是个好祖母,趁着她彻底接手前签这种单据来坑害她,指不定今日这事就是她在身后出谋划策着呢。
索性今日这事她想着法子应对了,要是没想到法子,那今日织布坊的名声岂不是更差了,她这祖母到底是不把祖父身前看中的东西当一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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