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萱萱举着两只装着满满开水的保温杯,将其中一个放到珍妮桌上。快吃中饭时,珍妮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喝了口保温杯里的水,抬头说:“水冷的。”“怎么会?我打的开水。”“我知道,是杯子。”珍妮说的是昨天新买的保温杯,她继续吐槽道:“装的开水一个小时就冷了,还好意思叫保温杯!”
两人走到走廊上时,陈萱萱问珍妮:“你刚看的什么书?”“仓央嘉措的诗。”“没读过,《一棵开花的树》是不是他写的?”“那是席慕蓉!”珍妮鄙视道。“你说一下仓央嘉措。”“怎么说呢?他的情比他的命长,看得我,想随便抓个公的就来一下。”
“哈哈哈哈,你太猛了!你真是女汉子。”陈萱萱一边嘲笑,一边看向这个多情的女孩,只听得珍妮感叹道:“唉,读了他的诗才知道,东西碎了用502,心碎了就用520。”陈萱萱觉得她说的很有道。
等了一会儿,陈萱萱又问珍妮:“你说,我们这么勤快,又不出去玩,天天在图书馆,是不是劳模小组?”“呸!这叫自定义!”“让我自定义一下怎么了!你平时脸皮比城墙转角加三个火砖还要厚,今天怎么这么谦虚了?”“我一直很谦虚。”看着珍妮得意的样子,陈萱萱说:“看你,你跟动画片里仰首阔步,顶着大红鸡冠,洋洋得意的公鸡一样!”
珍妮不屑道:“哼!公鸡?我是孔雀!孔雀开屏,像孔雀一样高傲。”陈萱萱反驳她:“孔雀只有公的才会开屏,才会高傲!”珍妮呸了一声,“高傲个屁!人家是求偶,我不给!”
那句“我不给”让陈萱萱实在没忍住,在路上就哈哈大笑了起来!脚都笑软了,不禁蹲下来,搂着肚子笑。“我笑得肚子痛了,怎么办?都怪你!”“快走,待会菜都冷了!”就这样两人笑着去了食堂。
两人大学都没有谈恋爱,原本陈萱萱带着拥有一段校园恋情的幻想来读大学,结果四年过去了,依旧母胎单身。来大学之前就听别人说,学姐是美的,学长是帅的。可来了大学之后才知道,学姐是多的,学长是少的。不仅仅是学长少,整个学校男的都少。眨眼就快毕业了,谈不谈恋爱的都无所谓了。
吃饭的时候,陈萱萱想自己看了那么多小说,于是对珍妮说:“我想写一本小说,写一棵深山老林的灵芝成了精……”“建国以后不许成精!”“我写古代的,又不是现在!”“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工作!”“我知道,我报了特岗,笔试过了,现在等面试。你呢?”“我啊,找了在花生在线。不出意外的话,毕业以后去那里吧。”“是跑新闻吗?”“嗯!”对于珍妮的选择,陈萱萱很是敬佩,因为她坚持了本专业。而陈萱萱在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新媒体实习后,就放弃了这一条路。
“下午陪我去还书吧。”陈萱萱问:“什么书?”“《金瓶梅》呀!”“你还没还呀?”“上次忘了。”
午睡后,陈萱萱陪珍妮去还《金瓶梅》,见到周舟老师,珍妮说道:“老师,我舍不得你,你让我大五吧!”周舟老师笑着回答她:“我舍不得让你大五。”
陈萱萱在一旁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着。周舟老师问她们毕业之后的打算,两人俱如实相告。周舟老师语重心长地说:“学校小社会,社会大学校。参加工作了,要记得多学多听。”“嗯!终身学习。”周舟老师含笑问陈萱萱:“你是考了特岗教师吧?”陈萱萱点了点头。周舟老师说道:“以前我的老师教了我一句话,他说当老师,‘前三年教自己’,现在我把这句话送给你。”“前三年教自己。”陈萱萱若有所思喃喃说道。
毕业那天,还是来了。那天学校举行了盛大的毕业典礼,好多同学都哭了,最后一个环节是颁发毕业证书和留影纪念。
看着台上的同学戴着学士帽,大方自信地走上台,帽子右边的流苏统一由大学老师拨到左边。陈萱萱在想,待会儿给她拨流苏的会是谁呢?直到快上台的时候,陈萱萱才发现,她的流苏掉了!不见了!而辅导员在一旁催促着大家赶紧登台,陈萱萱来不及找流苏。就这样,她匆匆忙忙上了台,连预想好的台步都没走好。
站她面前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教授,教授习惯性地抬手准备去拨流苏,在此之前他拨了三四十个帽子。此时却发现陈萱萱帽子上没有,于是笑了笑,进入下一个流程,颁发毕业证书。陈萱萱慌里慌张接过证书,自觉站成一排,与教授合影,结果合完影之后才发现自己证书拿反了。从小她就有些与众不同,做操时别人出左手,她一个人出右手,现在连毕业都和别人不一样。
毕业那天,珍妮送了陈萱萱一张明信片,上面写着——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珍妮总是这么用心、温馨。虽然现在写明信片的很少了,但是明信片却给人一种念旧和怀念,现在那些明信片都在她抽屉里珍藏着。那时的陈萱萱看着明信片上的字,有些感慨,时光太瘦,指间太宽,时间太匆匆。一眨眼,大学四年就过去了。她不敢奢望别的,只希望自己毕业以后能够从容与优雅地读书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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