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天周六的上午,洗完衣服,佩云下楼去跑步。
现在锻炼身体也不是经常,一周就跑个两三回,一是身材本来就好不太需要;二还是因为懒。对于她来说想干什么事都能做得很好:画没学几次被老师拍照上传表扬,书法的楷隶写得不错,各种菜式都能应付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只是得了一种“爱无能”的病,对异性提不起兴趣了!
她跑着圈,欣赏着小区路旁一树树的嫩芽新绿、白玉兰粉玉兰,忍不住伸手去触摸这春雨后新鲜朝气的一切,心生感慨。跑着跑着,突然人一阵眩晕,眼前忽暗忽亮,一头栽下——什么都不知道了。
蓝佩云怎么也不相信会得这种病,因为从小到大除了感冒咳嗽她从来没有住过院,可这次却被告知需要住院三个月。她得知自己的脑袋里长了一个瘤,之前除了天天失眠焦虑却从未发觉有异常。要等待专家会诊之后定手术方案!
这是本地一家三级甲等的中医院,在省内都有名应该不会搞错吧。从医生和几个专家会诊的表情令得她心情凝重起来,孩子怎么办?年迈的父母呢?她脑海中首先想到的是如果万一自己醒不过来,那么自己的一点财产容易分配,她手里捏着那张CT片子眼睛一直瞧着病房对面的有一块脱落的墙壁上。
有人推门而入,是护士,托着个盘,里边测量血压的和盐水针剂。蓝佩云住的是间双人病房,前面没人,这个护士后面跟着进来一个四十左右的短发女人,一张胖胖的长满雀斑的脸,神色不太好。不过到这里来的人谁能脸色好看呢?
“11床,测下体温准备尿检。”护士面无表情地呼她,她“哦”了声回过神来,木木地接过体温计。今天好象要再做几样常规检查,然后等专家们的方案论生死。到了这里,一切好象都变得身不由己。她对家人没有说太多严重的,只是叫父亲过来照顾孩子生活,自己需要住一段时间医院。她早早地已经把遗嘱写好,万一、只是说万一到时需要开刀她就先把它交给家人。
面对生死这个问题,其实蓝佩云在十二、三岁的时候就思考过了,那时候她因为小时候冻出了鼻炎,鼻子天气一凉就堵塞,是那种吹不出去进不去,那个年代也没什么特效药就是硬扛,母亲给她一条手绢她长年带在身上,头常常地疼,尤其是晚上睡觉时候只能张开着嘴巴呼吸。那时候她就觉得说不定半夜会被这病闷死,甚至每每都做好了一睡不醒的准备,这样就不用呆在这个透不过气的地方挨父母的打骂了……可是,后面十四岁、十五十六岁,鼻炎的症状随着发育渐渐减轻,她没有死,父母也不再揍她了。
“11床蓝佩云去外科二室!”门外传来一声叫唤让她打了个激灵,会诊结果出来了?该来的还是会来,她滑下床穿上鞋子就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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