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尊驾,我当时见到的小子就是他!”
人群当中有个男人在扯着脖子尖叫,听声音,这人应当正是程东在西城区交到的第一个朋友——郭苗威。
“尊驾,我只要两瓶机油就好!两瓶机油,买那个家伙的命!”
“你要是真的能替我们捉住程东,我把机油帮老大的位置赏给你都可以……”
看着血光深处的人影越走越近,善修罗倒也兴致盎然地扯起了嘴角。
他有种预感,这次逮捕行动可能要出大问题。
那个从来都不知道退缩的家伙,就好比象棋当中的走卒,只会进,不会退。
战场上最可怕的敌人,便正是这种不惜命的疯子。
天顶雷鸣乍响,恍若龙吟虎啸,头顶的那头金属巨兽再次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腥臭而焦灼的风,黑色的雪花,张狂地在这个由垃圾所构建的世界上空飞舞,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扯起了挂在脖子上的口罩。
天上的那个大洞肆无忌惮地喷吐着炙热的毒火,明亮而恶臭,像是腐烂的太阳。
上面那座城市的人,又在倾倒垃圾了。
“开火!”
联邦驻军为了避免引动地面上的反入侵炸弹,早已将更为精准的制导型火炮装填在枪管当中。
炮管喷火,黑雪飞扬,垃圾帮和机油帮的疯子们恍若遇见猎物的行军蚁潮。
热吗?
“杀啊!”
“逮捕程东,生死不论!”
这里根本没有一点温度可言。
荷鲁斯之眼的幽光大盛,程东双手插着口袋,已然由疾行变成飞奔。迎上来人的钢刀,肩头的血藤暴起,第一击拗断利刃,第二击便一手捏住对方的面门。
按倒,拖行,血藤招展,万余计肉芽在尸体之上绽放出灿烂的烟花,所过之处无论飞机还是坦克,则尽数被锋利的血藤贯穿。
这座城市没有天,也不会有雪,不会有风。
不只是西城区,这座城市的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回收站。
战场后方的联邦驻军朝着程东的方向疯狂地倾泻着弹药,他们并不在乎是否会误伤到战区中心的友军。这次行动的目标只有程东,所以,只要抓住程东一人,其它人的死亡都可以算作是合理的牺牲。
手执短兵利刃的帮派成员们也同样不在乎来自背后的枪林弹雨,抓住程东,便拥有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机油奖励,没人傻到认为自己会是那个死在友军枪下的倒霉鬼,被毒瘾支配的他们,或许早就变成了一个死人。
这里的每个人,都在以不同的理由为了自己而战。
然而杀戮就是杀戮,哪有这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
在高乐的帮助下,程东可以灵巧的避开大多数枪炮的洗礼,但是大多数却并不代表全部。带着高压电流的精准制导武器可以轻松地轰碎他的血肉,甚至炸烂他的脑袋。他的尸体会被潮水般的人潮吞没,分而食之。
然而此时的程东却仿佛已经变成了杀不死,炸不烂的邪神。断掉的手臂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复原,所有被程东锤烂的血肉,都会诡异地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并为他所用。
轰炸、哀嚎与拔地而起的血藤枯树。这座由垃圾所堆彻的土地,已然变成了一片阴森可怖的血肉地狱。
走卒之姿,只进不退!
即便逆着汹涌的人潮,程东还是在以龟速向前缓慢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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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善修罗一副铁打铜铸的金属心脏,也不禁看得脊背发寒。
这就是废物部的觉悟,面对战争与厮杀,悍勇到底的觉悟!
“他妈的……一帮废物!”
说话间善修罗已然脱下了身上的军衣大氅,肩颈双肘之上的泄压阀应声弹开,炙热的蒸汽嘶号着从他的身体当中迸射而出,他怔怔地盯着缓步前行的程东,咬牙道,“疯子……你要挑战的是一整个集团军的力量!即便你把自己活活累死,也不会有胜算的!”
面罩之上已经被浓稠的鲜血染得腥红一片,血藤漫卷,留给善修罗的,只有一双冰冷且坚决的眸子。
那个声音森然道:“垃圾才会躲在炮火后面。”
“你在挑衅我?”
善修罗昂然地抬起脑袋,“即便你再厉害,义体机能再可怕,也只是个弱小的碳基生物!血肉之躯,岂敢与永恒的金石争辉!”
“东西部战争的时候,我用这双拳头至少锤烂了几万辆重型坦克……”
那双眸子的杀意丝毫不减,没有狷狂与嗜血,那里似乎盛满了这个世界上最为纯粹的杀意,“懦夫,总是自认为穿上装甲就可以避开死神。”
“我,就是索你命的鬼!”
“噼啪”骨裂之声牵连不断地在战场之上炸响,程东浑身的肌肉瞬间暴涨数倍有余,随后万余计血藤以程东自身为心,呈放射状向四面八方狂涌而去,这些张狂的血藤转瞬变得一片漆黑,仿佛削尖磨利的石枪铁剑,天空上的飞机,狰狞的人潮,坦克大炮,铁皮装甲应声被万余计血藤贯穿,随后眨眼之间被榨成干尸,拗成废铁。
眼前变故来得太快,善修罗只觉得一阵腥风拂面,左耳当即一凉,抬手摸去,自己的合金义耳已然被招展的血藤削下去一半。不等他回过神来,程东的拳头已经迫近他的眉宇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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