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飞走后,白敬宇坐在电脑前,回想她刚才说的那些计划。
她比他想的还要更理智和聪明,可以想象,余强敢做这样的事,余飞这些年在余家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想当年他跟着自己的亲外公外婆一起长大,都少不了受到左邻右舍的闲言碎语和小孩间的恶语相向。
余飞作为一个被收养的孩子,在这么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长大,只会比他更难更苦。
他理解她,所以才心疼她。
以前他不认识她,但现在,他想要保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丁点的伤害。
半夜的时候,还在工作的白敬宇听到院门被推开的声音。他在心中默念了三个数,就听余强在院子里“嗷”了一嗓子,刚走进来没几步的他脚上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头顶上忽然被一桶有味道的凉水从头浇到脚,还没反应过来,又被木头桶砸脑门上了,此时的余强又冷又疼,在院子里气得直骂娘。
夜深人静,余强的叫骂声尤为刺耳。余爸余妈屋里和余飞屋里的灯同时亮了起来,余妈披着衣服先冲了出来。
“哎呦强子,你可算回来了。”院里没灯,借着堂屋的光线,余妈看到儿子浑身湿漉漉的,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鸡粪味,她又心疼又不敢往前凑,只能愤愤说:“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刘大柱仗着人多耍弄你了?妈明天找他去。”
余强一把抹掉脸上的脏水,往地上啐了一口:“不是他,那小子要敢耍我,我弄死他。”
余妈吃了一惊:“不是他,那是谁干的?”
余强恶狠狠说:“桶放咱家房顶上,除了那喂不熟的白眼狼还有谁?”
余妈愣住:“你,你是在咱家被泼的?”
余强顾不上跟余妈再多说话,身上的味道差点将他整吐了。他骂骂咧咧冲进厕所,边脱衣服边用凉水冲洗身上黏黏糊糊的东西。
余妈心疼不已:“哎呦,这刘大柱杀千刀的祸害人啊,这倒春寒又冲凉水不等着招病嘛?强子你别洗了,擦擦,妈让小飞给你去烧点热水。”
余强冻得牙齿不停打颤,哪还等得及烧热水,边打肥皂边朝外面喊:“等不及了,你到我房间帮我拿件干净衣服。”
余飞听到余强跟刘大柱说的那番话后,心里到底是有疙瘩的。所以她才会听到了余强的惨叫和余妈在外面叫她之后,到现在也没从房间出来。
直到她听到余爸自己推着轮椅出来的声音,她才从房间走出来:“爸,外面凉,您在这等着,我出去看看。”
余爸虽然觉得余强做什么都是活该,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看余飞出去了,他也就留在堂屋,眼睛一直朝外张望。
听到余飞出来,怕她又被责骂,白敬宇也披着外套从房间里出来。
余妈把衣服递给冲完凉水的余强,扭头跟瞪着余飞:“你哥刚才被臭水泼了一身,那桶是你放上屋顶的?”
余飞不知道余强是被屋顶上的水桶砸的,被问到的时候自然马上否认:“不是。”
“除了你还有谁?”余妈刚才看儿子遭罪心疼得不行,现在一急,说出来的话也就冷硬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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