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一瓶白的已经见底,喝高了的文涛摇摇晃晃的送两人出门,白敬宇和余飞让他赶紧回去,这才慢慢往家走。
两人都没想到这粮食酿的酒后劲这么大,喝了两杯的白敬宇跟喝了一杯的余飞都有些晕乎,只能先把车撂在这, 靠着两腿走回去。
盛夏季节的夜晚还是热浪阵阵,但路边有条小溪沟,里面不时传来流水声和几声蛙叫,配合着周边婆娑的树影和满天的繁星,倒是冲淡了不少燥热。
两人就走在这样的乡间小道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倒是轻松惬意。
“给你爸做了手术,你后面还有什么打算?”白敬宇问。
余飞沉默半秒,开口说:“我想再多承包两千亩, 扩大棉花农场。”
白敬宇一怔:“醉话?”
余飞笑笑:“你就当是酒后吐真言吧。”
白敬宇打趣道:“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是被迫接手棉田,种棉花也是无奈之举。你这个决定我是不是该理解成是因为跟我合作,让你爱屋及乌,喜欢上了种棉花。”
余飞嘴角上扬:“白总今晚是喝了多少假酒,醉成这样。”
白敬宇听完作势要往回走:“怪不得我觉得这酒不对劲,原来是假酒。不行,我得去找文书记,跟他说你说他请客吃饭的酒是假酒,我得让他给我个解释。”
余飞笑着拉住他:“别闹。真酒。”
“到底是谁喝醉了?”
“我,我喝醉了。”余飞笑个不停。
“这是承认刚才说的是醉话?”
“我没醉。”余飞话音刚落,脚下就踩到一块碎石,身子一歪,人差点摔地上。
白敬宇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看,你的确没醉。”
余飞被他逗乐,想要松开他的手,却被白敬宇紧紧抓住:“这段路不好走,我拉着你, 免得你摔了明天又偷懒不上工。”
余飞脸上热气腾腾, 脑子里也晕晕乎乎,只能任由着他拉着往前走。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往前走了一会,白敬宇忽然开口问:“为什么想要再承包两千亩?你不打算离开这里去海城了?”
“……不去了吧。”
白敬宇脚步一顿:“为什么?”
一阵微风拂面,余飞脑中冷静了不少。
以后还去不去海城这个问题,其实在很多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她都问过自己。刚从海城回来的时候,这个答案是肯定的,她想走,想去大城市扎根,去实现自己的人生抱负。
但自从在这里用先进的工具和科学的管理方式种了这六百亩棉花之后,她在播种和解决棉田的各种问题的日复一日中,看着小苗慢慢长大变壮,她开始犹豫了,这片棉田里有她的痛苦和失望、眼泪和心酸,但除此之外,还有惊喜和希望。
这种希望让她从被迫成为一个农民,变成主动要当一个农民。她越来越清楚自己心里的所思所想,她要做的不是传统的老式的农民, 而是现代的,具有科学文化素质、掌握现代农业生产技能、具备经营管理能力的新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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