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美想起每次遇到白敬宇自己的确都不太聪明的样子,她深吸一口气,反驳道:“我虽然有时候比较冲动,但我又不傻。我还要去海城实现我的梦想,怎么可能伤害自己。”
白敬宇挑眉看她:“看来还有救。”
“切,想用激将法是吧?”余美吸了吸鼻子,愤愤道:“你跟他们一样,都是打着为我好的幌子来干涉我。其实你们根本不知道也不在意我到底想要什么。你们总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我身上,还觉得是在为我好。我在这个家里根本就是被利用被抛弃的人,你也别管我,所有人的抛弃我,我走,我走得远远的,让他们再也找不到。”
她赌气似的朝白敬宇喊完,又觉得自己太惨了,忍不住嘤嘤哭起来。
面对一个青春期女孩莫名朝他发的火,白敬宇也不恼,拍了拍手上的泥,淡淡回击道:“不要总是怪别人干涉你的生活,是你没能力去抗拒别人的干涉。也不要动不动就感慨自己被全世界抛弃,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接纳过你?”
余美听完他的话,已经忘了哭。心里只有一个疑问:这个男人追出来到底是为了保护她,还是为了气死她?
“你,你”她气到说不出话。
“我说错了?”他问。
“我,我”余美张了张嘴,想要证明他说错了,但仔细想想,好像他说的都是事实。这让她更加憋屈。
余美被他气得也不哭了,用袖子狠狠擦了一把鼻涕,一脸恼意:“之前你阻止我给骗子汇钱,又送我去医院,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善良宽厚,有耐心和爱心的人,没想到嘴巴这么毒。”
白敬宇不冷不热道:“你还是太年轻了。”
余美被怼得无处还嘴,不知怎的,跟白敬宇说话虽然让人恼火,但她心里对家人不理解的愤懑竟然也莫名减少了些。看白敬宇进到棉田里,她抬脚也跟了上去。
“你在干什么?”她问。
“土壤采样。”
白敬宇说着,在田边捡了好几根树枝,对着这块长方形的田目测了一个s形,然后在大致的每个点上,都用树枝在上面插上做标记。
他今天没带铲子和袋子,没法深挖,只能先做好记号,回头再过来采样。
“你为什么会从海城来这里种棉花?我的意思是,这里的人都想去海城,而你就在海城,却要来这里?”
白敬宇头都没抬,边看地上的土边说:“人各有志。”
余美叹了口气,看着远处的云:“像你这样的海城人,是不会知道我有多想离开这里。你知道孤独是什么吗,我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了,这里的人却没一个想听,包括我姐。我本以为她一定会理解我,然而并没有。”
“孤独不是没人听你说话,而是你不想说给他们听。”白敬宇在地上插上最后一根树枝,站直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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