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自己杀猪,本就卖得比镇上的便宜。加上余飞帮忙杀猪,二叔家又搭着送了不少东西,白敬宇和余飞两人双手都提着好几包沉甸甸的东西往家走。
看着大步走在前面的余飞,经过这一早上,白敬宇对她又有了更深的认识。这个飞哥做的事,总能一次次打破他的认知。
村道上有村民开着三轮车把自家种的菜准备拿到镇上卖,余飞半路拦下来买了不少青菜。白敬宇看着三轮车远去的背影,有些不解的问道:“他们为什么不在村里卖,要拿到镇上卖?”
“村里买的人少,不成行成市,卖不出东西。”余飞把手里的菜都拢了拢,继续说:“其实之前有驻村干部就想在附近几个村里把菜市场弄起来,还想引进超市,但村民都不太感兴趣。毕竟村里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小菜园,而大部分留守的村民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平时常吃的蔬菜和葱姜蒜都自产自销,没有出去菜市场买菜的习惯。村里固定一周两次赶集,加上大家家里多少都养点鸡和猪,就已经足够满足村民日常的生活了。所以村里的菜市场多数时候都是冷冷清清,种菜种得多的村民宁可开半小时车,跑远路把菜拿到附近镇上去卖,也不会冒着放坏的风险,在村里守一天。”
其实余飞还有一个原因没说,其实村里人还是挺希望有家像样点的超市的,毕竟可选择的品类和范围更多,但刘大柱家就是做杂货铺生意的,要是超市开起来了,那也就没他们家什么事了。余飞不知道这项工作推进不下去有没有刘大柱家的原因,她只希望村里长久以来的一些不太好的风气,能够有所变化。
“没有客流量的确是个问题,但没有菜市场,也是真的不方便。”白敬宇小的时候跟外婆住在农村,他记得外婆每天煮的菜也是在自家的小菜园里拔的,而在赶集的时候外婆会多买些猪肉和鱼肉之类的回来存着,为了防止变质,只能做成腊肉和咸鱼。
但这已经是快二十年的事了,自从外公外婆不在之后,他也就没再回锦城那边的老家,也不知道那边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
“在外面生活久了,刚回来是挺不习惯的。”余飞也希望村里能与时俱进,但老旧的观念,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改变的。
两人提着东西走到家门口,看到隔壁月英婶子正跟一个收破烂的男人在讨价还价。月英婶子的院子里,正停着一辆布满灰尘,锈迹斑斑的红色老旧拖拉机。
男人指着拖拉机指指点点:“你这车帮是铁皮的,这样的铁不值钱,还有这轮胎是橡胶的,根本不能当铁卖,这个东西是需要扣斤数的。你的拖拉机一直放院里淋雨,你看这生锈太严重了,这锈铁和好铁可不是一个价。现在市场废铁价格是八毛,我最多出到六毛,一斤挣你两毛钱,这么远的路,我还得请车拉走。这钱都不知道能不能赚回来。”
月英婶子越听越心疼:“照你这么说,我这一台拖拉机就卖不了几个钱呗?这机器俺家老头说可有两三千斤,你甭想蒙我。想当年这台车可是花了我们好几万啊,买回来也没用几年,保养得好着呢,就是在院子里放着也没干什么,怎么就连八毛一斤都要不上了呢?”
男人一副急着要走的样子,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两三千斤那不是还有橡胶之类不值钱的东西嘛。你那车子锈成这样,也就我收了。要不这样,咱也甭论斤称了,我给你个实数,你要觉得行,我就把车拉走。”
余飞一眼就看出这台拖拉机是九八年的东方红,因为当年她爸和隔壁富民叔一起各买了一台,后来富民叔就跟儿子一起出去打工了,这台东方红就一直闲置在了家里。而余飞她爸继续在家种棉花,她大学毕业前,她爸卖掉了家里的东方红又换了一台马力更强,功能更强的拖拉机,可那台拖拉机在年前被那群要债的一并给开走了,现在余家连台能干活的机器都没有。
看那收破例的一直在挑拖拉机的毛病,余飞知道他无非就是为了拉低价格,想要把这辆拖拉机当纯粹的废品给收走。
“月英婶子,您是要把拖拉机卖了?”余飞开口问。
月英婶子看到是余飞和白敬宇,赶忙热情招呼说:“是啊,我们家这些年也不种地了,留着这拖拉机就是占地方,我早就想卖了,这不正赶上收破烂的过来,我就卖了。可谁知道这车被他说的不值钱了,”
余飞想到自己即将要种的那六百亩,没有一台拖拉机拉货还真不方便,这台车子虽然老旧,但修修应该还是能用的。
她是个想干就干的人,打定主意,余飞转头问收破烂的男人:“按你刚才这么算,这台车你给多少钱收?”
男人瞥了两人一眼,用手指比了个“八”。
“八千?”月英婶子脸上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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