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好的没学会,尽学坏了。不是他不学好的,实在是他没瞧见卓草身上的闪光点。长久相处,他是被卓草越带越偏,说起话来也有几分相似。
秦始皇向前走去数步,俯下身随手将棘条折断。棘在乡下很常见,枝条多刺。老百姓经常以棘条做围篱,用以饲养禽畜。或者是圈起块菜地,防止山彘把菘菜给拱了。
“握着它!”
扶苏不敢违背,以右手紧紧攥着,遍布的小刺疼的他不由自主的松手。
“扶苏,秦国能有今日乃先祖筚路蓝缕所得。朕自登基起,昼断狱夜理书,从未敢停歇过。秦国本弱小,先祖为得西陲封地,与犬戎交战百年,三代国君死于战场。”
秦始皇接过棘条,就这么慢慢将棘条上的尖刺悉数拂去。手掌顿时被尖刺划破,鲜血横流,可他脸上却无任何痛苦之色,眸子死死注视着扶苏。
“朕要在活着的时候,抚平上面的尖刺。就算背负骂名,只要能令秦国昌盛万年,又有何不可?六世之余,方有今日秦国之强。而今看似太平,实则暗流涌动。匈奴年年南下劫掠,陇西塞外的羌戎,南方百越之地……六国虽灭,却还有诸多勋贵活着。这些刺,朕要趁还活着慢慢的拔去。”
“如此,朕方能安心交给你们。”
扶苏捧着染血的棘条,眼眶已是泛红。自他懂事来,秦始皇这还是头次与他说这么多。望着秦始皇鲜血淋漓的手掌,心中掀起滔天骇浪。
“扶苏,这棘条汝要好好收着。上面是朕的血,也是我大秦历代国君之血!朕要你永远记得今日,因为你是我大秦的公子!”
“扶苏永记!”
扶苏长拜作揖,双眸赤红。
……
……
待秦始皇回至卓府,天色已暗。
“你们俩咋这么晚才回来?”
“额刚才脚滑咧摔了一跤,都是他救的额。”
秦始皇说着挥了挥染血的右手。
卓草蹭的蹦了起来,连忙走了过来。看到这鲜血淋漓的伤口后,顿时蹙眉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大的人咧,还能摔跤?莲萍,去把我的医箱拿来。得赶紧消毒,要是得破伤风那就麻烦咧。”
“消毒?破伤风?”
秦始皇顿时面露不解。
难不成,卓草还懂得医术不成?
区区小伤他压根不在乎,只觉得他大惊小怪。
“吧嗒!”
他刚抬起手来,便有小玉瓶自袖口滑出。
“嗯?!”
一时间,场面极其尴尬。
包括蒙毅和李斯皆是屏住了呼吸。
直勾勾的看着卓草将瓶子拾起。
打开瓶塞后,便闻到股刺鼻的药味。
“这是你的?”
“咳咳……”
“草!!!”
卓草猛地用力,将这瓶子生生砸碎。
散落的褐色药丸,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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