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狗子,二蛋牵着念湘的马,前往歇脚的时候。
一辆低调的马车却在京都城的街道上慢悠悠地前进着。
江雨烟坐着马车上,美目微阖,似是一点也不担心公主的事情。
绮罗坐在车里攥紧了手心,几度开口催促外面的车夫将马车驾的快些,都被江雨烟叫停。
她微微睁眼看着绮罗。
“现在街上的行人正多,万一撞到了人怎么办?”
绮罗撩起帘子欲哭无泪。
【您一直闭着眼睛,哪只眼睛看见外面的行人多了?外面明明就没几个人。】
她张了张嘴巴,看着江雨烟那漫不经心的样子,终是默默地闭上。
【这睿王妃真是狡猾,为了公主的大事,要不是怕她反悔,我堂堂一个一品宫女,才不会这么忍气吞声。】
江雨烟心里冷哼一声。
知道忍气吞声就好。
要不是为了上辈子于父亲有恩的大恩人,她才懒得跟念湘那个刁蛮无理的小丫头玩那么场游戏。
在睿王府中躺着做一条咸鱼不香吗?!
想到那个文质彬彬,看起来羸弱实质上却武功高强的白净书生。
江雨烟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
今天是他做起山大王第一天的日子吧。
她记得他跟她讲过,上辈子她就一直是记着的。
上辈子,因为早年父亲无意中的一个善举,让他机缘偶得,习得了一身的武功。
后来,也因为搭救几个落难的乡下汉子成了草寇。
虽是草寇,却也是有情有义,只会劫富济贫的草寇。
在父亲被贬,发配苦寒之地的时候,所有人都避而远之,唯恐躲之不及的时候,是这个一直都在鱼丘山上的山大王站了出来。
他说:“他愿以性命为担保,护送丞相安全前往那苦寒之地。”
她半开玩笑。
“你就一草寇,你能做什么?其实父亲当年不过是一个无意之中的善举,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他却答得严肃而认真。
“成为草寇非是我本意。即便是江大人无意之中的一个善举,那也是给草民了那段黑暗人生中的唯一一点光明。”
半晌,许是觉得自己太过于严肃,他又半开玩笑道。
“如有来生,不做草寇,带着兄弟们在做点小买卖,发家致富,这样在丞相落难的时候,至少草民就不是只会出力那么简单了。”
这句话,她记住了。
因为他的帮忙,父亲才能安全地达到那苦寒之地。
她也玩笑,若能重来,她一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堕落成了鱼丘山上的一名山大王。
真没成想,玩笑成真了,这辈子她真的重来了一次。
所以在即便知道念湘是设了陷阱要她跳的情况下,她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冒险前往。
万一。
万一,真的在他成为山大王的这一天,遇上他了呢?!
那她是不是就可以按照上辈子的约定,劝他带着他的兄弟们去做一点小买卖,实现他发家致富的梦想。
江雨烟伸手摸了摸放在身旁的木盒子。
看!
她连他做买卖的本金都给他带来了。
马车缓缓前进。
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赶到了念湘和绮罗约定的地点。
“停!”
绮罗一到地方就喊道。
江雨烟睁开眼睛,心里明亮却面上迷茫地看着她。
倒是圆月,一脸的有意见和不耐烦。
“怎么?刚刚还一直催着赶着,要车夫快点赶路,好追上你家公主的,这会却是喊停做什么?”
绮罗苦着一张脸。
“王妃赎罪,奴婢肚子疼,想下车方便方便。”
江雨烟默不作声,示意她快点下去。
【看来就是这个地方了,也不知道司徒杰在哪里?】
她撩起帘子,望了外面一眼。
此刻已是黄昏西斜,百鸟归巢,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象。
绮罗在外面转了一圈,很快就慌慌张张地回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公主去哪儿了?】
【为什么公主不见了,安排的那班戏子也不见了?】
江雨烟微微蹙眉。
念湘不见了?
可别是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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