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磊脸色一寒,为了给山字营争取时间,没想到众人竟然纷纷以命相搏,立即开口道:“我带一千骑去西门,你们两带着剩下的人去北门,葛萌旗给我,出发!”
两人点了点头,旋即兵分两路,骑兵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呼啦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了地上那具无头尸身。
叛军的步兵方阵在接到求援之后,立马动身,远处的武关北门却突然打开,高挺当先带着城中仅剩的数百骑兵就冲了过来,一头扎进步军方阵之中。
身后紧随而出四五千步卒,步卒在前,右威卫步卒在后,死命的从身后咬住了叛军步军大阵。
叛军担任指挥的那名万夫长心急如焚,下了决心要快速打垮这支步卒,高挺在阵中左冲右突,不一会便伤痕累累,数百骑卒伤亡殆尽,但是大家依旧死战不退。
右威卫步卒见将士人人奋勇,心中钦佩不已,也拔刀狠狠的扑向了叛军大军,双方刺刀见红,都杀红了眼。
眼见高挺就要抵挡不住之时,薛猛薛天及时带着山字营一千五百精骑杀到。
原本已经被高挺冲散的叛军步卒方阵瞬间大乱,早已无力结阵拒马。
万夫长浑身汗毛竖起,阵中的高挺终于释然的一笑,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凌振硬生生闯进阵中,将高挺救了回来。
哪怕只是一千五百骑,面对已经毫无阵型可言的步卒,那也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石磊的老卒也同样形势危急,麾下士卒已经折损过半,依旧血战不退,众人手中已经没有完好的长矛,早已在多次骑战中崩坏,皆抽刀作战。
叛军多名骑军校尉已经战死,领兵的万夫长在接到求援的那一刻就想率军退出战斗,没想到这凉州士卒竟然多次主动冲锋,死死的将他们拖住。
这名万夫长突然看到远处一面带血的叛军旗迎风招展。
顿时一喜,难道将军已经脱险?他目光下移,却突兀的看到这支骑兵身穿军服,万夫长瞬间陷入了呆滞,他隐隐的猜出了葛萌的下场。
徐磊一马当先,瞬间凿入阵中,万夫长还没缓过神来,一根长矛就笔直的刺入他的胸膛,一口鲜血喷出,缓缓的坠下马去。
徐磊冲向一处高坡,枪尖挑着葛萌的脑袋,怒喝一声:
“叛军葛萌头颅在此,谁敢与我凉州一战!”
战场瞬间陷入了一阵沉寂,听到声音的叛军士卒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被插在枪尖之上的头颅。
这是不是葛萌的头颅他们看不清,但身后那面叛军旗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败了,我们败了。”
叛军一名校尉呆呆的看着那个在阳光照耀之下显得格外血腥的头颅,口中无力的喃喃。
石磊见到这一幕,大喜过望,怒喝一声:
“徐将军威武!我凉州威武!”
“杀!”
凉州老卒群情激奋,那道战神般策马而立的身影,给了他们莫大的力量。
他们纷纷举刀砍向自己身侧的叛军。
不一会儿,一名叛军士卒终于抵抗不住。
拨马就向着战场之外逃去,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叛军骑军终于崩溃了,大军战败,他们已经失去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纷纷抱头鼠窜。
太阳渐渐落山,武关城外遍地都是尸体,这一战,硬生生从半夜打到了傍晚,大家的体力都已耗尽,一名汉子抱着地上的一具尸体终于哭了出来:
“老赵,你看到了吗?我们赢了,我们真的赢了!
你要是再多撑一会,该多好!”
徐磊坐在地上,长枪插在一边,靠着自己的战马大口的喘着气,夕阳把他的背影拉的老长老长。
打扫战场的士卒是不时的看向徐磊的身影,心中无不肃然起敬。
......
另一边,徐夜已经在进攻邻水城了。
徐夜的步军已然推进到了城门口。
盾牌兵掩护着铁骑冲锋陷阵......
城下的攻城锤也来到城门口处,一根合抱粗的巨木顶端被削尖,包之以铁皮通过铁链悬挂在冲车的木架之上,可前后摆动。
数十位负盾士卒高举盾牌防守头顶,时不时有巨石砸落,震得人手臂发麻,几十人扶住巨锤喊着号子同时用力:
“一二,撞!”
“轰。”
的一声攻城锤便砸在城门之上,门后的守军层层叠叠,死死地用一根根木杖抵住城门。每撞击一次就带来守军身体的一阵晃动,伴随着巨大的反震力,守军的脚下已经在地面上踩出一个小坑。
“吴欢!”
林革见此情形一声怒喝:“我去城门口指挥,楼上就交给你了!必须死守邻水城!”
随即转身下城,留下脸色有些苍白的吴欢独自留守城头。
其实林革也已经感到一丝畏惧,那些悍不畏死的身影根本就超乎他的想象,何时见过如此猛烈的攻势。
那三百名潜入城中的同袍尸体,依旧挂在城墙之上,在风中不断晃动,在战场之中格外显眼,令人骇然。
看到尸体的登城士卒人人怒意冲天,愤怒的嘶吼着,努力向上攀爬。
徐夜手下大将刘勇猛然身先士卒。
在刘勇奋不顾身之下,终于爬过那五丈高的城墙登顶,双手扶住城头巨石,同时用力一撑,整个人一下子跃上城头,站立在地面之上,还没来得及喘息,就猛然偏头,险之又险的避过一根侧方刺来的长矛,右手片刻不停,顺势抽出腰刀,划过敌卒的胸膛,一击毙命。
随着有第一个人跃上城头,战事越发激烈,守军的注意力开始分散。
越来越多的先登士卒成功登顶,刹那间城楼之上喊杀震天,处处开始陷入肉搏。
双方从日中鏖战了数个时辰,夕阳西下,天色渐渐昏暗,五千攻城士卒除去战死的,大部分已经登上城楼开始血战,守军足足有一万五千人,即使登城,也依旧步步杀机。
刘勇看到攻城士卒进展神速,起身猛地一挥手,身后战鼓之声再度响起,这是全军进攻的信号。
那留守原地的步军方阵足足有数万人,如蝗虫一般涌出,大军之中抬着无数的竹梯抵进城楼,紧随五千悍卒开始攻城。
为了避免误杀自己人,此时的投石车和弓弩方阵已经停歇,负弩士卒依次前冲,也加入到攻城的行列。
一时间。
人人皆兵。
天幕下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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