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声响彻其中。地上到处鲜血横流。顺着地势流进了燕子江中。
赫连大吞面露绝望。看着那冲天的火光他第一次心生无力。前面的道路被封。后面也是同样的情况。军令已经无法通畅的传达。自己这个铁甲兵主将此时成了一个摆设。
不少士卒企图顺着冰面跑向对面的山坡。
可是不算坚实的冰面哪承受得住这么多人的踩踏。开始不断的破裂。
士卒掉入水中。冰冷的河水瞬间浸透全身。
那凉意从天灵盖直接灌到了脚底板。
铁甲兵冻得浑身发抖也只能游到燕子江的中间。
再也无法前进,还不时的有火油罐砸落在冰面上。
河上都开始着火,将水中的士卒活活烧死。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宛如人间地狱。
就在铁甲兵进入落花涧的同时。
徐友德和石步燕这两路交错而过的攻城大军也抵达了各自的目标城下。石步燕对行军的北蛮军一无所知。
反倒是徐友德心中大概有数,刻意避开了宽广的官道。
徐友德一到凉州就把凉州城给围了起来。士卒略微休息之后就开始了攻城。虽然没有携带大型的攻城云梯。
但是云梯还是有的。
凉州的守军面对突兀出现的北蛮大军略微出现了一丝慌乱。随即便开始反击。
城墙之上到处都是云梯。
石块箭雨不停地从城头落下。
城中只有五千守军,面对两万大军的攻城形势有点危急。
凉州城的刺史府内。
风清元和陈家众人都在。
对于突然出现的变故,大家都是有点猝不及防,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留守城中的校尉名叫卢虎锁,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此刻他正焦急地站在众人面前。刚从城头上撤下来的他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看着居中的风清元大声喊着:“刺史大人。
将军有令,一旦遇险必须要保护你们的安全。
我求你们了,你们先走,凉州城我来守!
我们死光了不要紧。
但是你们都得活着!”
一旁的众人听到这话心中一暖。有点搞不明白为什么素不相识的凉州军卒在生死关头还愿意听从命令保护自己的安全。
要是换做其他士卒怕早就四散而逃了。
风清元阴沉着脸说道:“不用管我!先送老先生离开!”
卢虎锁连忙转头看向一旁的白胡子老人。
他虽然不知道此人是谁。
但是徐夜走前交待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赵希豁看着这位决定留守的年轻刺史。
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淡淡地开口道:“我也不走。老夫苟活数十载。早已经看破生死。何惧斧钺!你们安心守城便是。我相信凉州军卒的战力!”
听到两拨人都不愿意离开。
卢虎锁的脸变成了苦瓜色。都快哭出来。两位大爷真的是让他一点办法都没。要是最后城破人亡。自己怎么对得起将军的嘱托。
“校尉!诸位!”风清元拍了一下椅把。
猛然起身喝道:“城中百姓刚刚安定,正要开始新的生活。
我怎么能弃百姓于不顾,让他们重新落入叛军之手!
再者,近十万将士正在前线浴血厮杀。
凉州城乃大军根基,怎可放弃。
我意已决,全军坚守凉州。
违令者杀!”
风清元铿锵有力的声音响彻在刺史府内,掷地有声。
卢虎锁一愣,当即沉声应喝:“我凉州士卒定死守凉州,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大人放心!”
“还有我!”
一声突兀的叫喊从赵希豁的身后传出。
众人有些愣神的循声看去。之间墨家弟子中冒出了一张年轻的面庞。风清元认识这个家伙。赵希豁的小徒弟李勇覆。徐夜跟他说。此人若是从军。也定是一位将才。徐夜的重视也让风清元对这位年轻人多留心了几分。
赵希豁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徒弟。
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
“师父!”
李勇覆年轻的脸庞此刻已经涨红。扑通一下跪倒在赵希豁的面前:“徒弟不孝。此番凉州危急。
我愿与凉州军卒共存亡!望师父首肯!”
“唉。去吧!”赵希豁长叹一声,挥了挥手。
老友之子,他本不愿李勇覆身处险恶的战场之中。
要是死了,他愧对多年的老友。可如今凉州军卒用生命要护送自己离开。
老人心中确实深受感动。
再不答应徒弟的要求就说不过去了。
“好!”
风清元见老人点头,毫不犹豫的拍板:“卢校尉,你带他同去守城,凡事可与其商量!”
“诺!”
卢虎锁对这位挺身而出的年轻人也是很有好感。
两人急急忙忙的走出门。部署守城去了。
到了城楼上的李勇覆瞬间展现出与年纪不相符的沉稳。
拎着刀指挥士卒分布在各个要害之处。将人手尽可能的安排在恰当的位置。硬生生的从五千人之中挤出了千余名士卒作为预备队。
这番操作让一旁的卢虎锁目瞪口呆,简直就是天生的武将。
直接当场就把守城的指挥权交给了李勇覆。
自己则手持弯刀奋战在第一线。
风清元也紧急抽调城中那些招募不久的差役上城协助防守。徐友德猛烈地攻势就这样生生被挡了下来。
两军陷入了鏖战之中。
远在百里之外的东城下此刻也是大军密布。
凉州先登营正在攻城。声势震天。刘步宇带着淮山兵马也赶来与石步燕汇合。双方合兵一处。想要一鼓作气拿下东城。
薛猛瞪着大眼睛在那生闷气。
本来以为会有一场大战,没想到守军竟然闭门不出。
所谓的北蛮精锐骑兵消失的无影无踪。
气得薛猛跳脚大骂他们是缩头乌龟。
可惜那石步燕口中的骑兵此刻已经尽数调到了河郡。
薛猛再怎么跳脚也没有用。
石步燕皱着眉头看着东城城。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
按理来说城中应该有两三万人。但现在面对己方大军的攻城,守军明显有些力不从心,兵力不支。
不像是有两三万人驻守的样子。
刘步宇也在一旁发愣。感觉这不像是他曾经久攻不下的东城。
是守军变弱了,还是凉州军太强?刘步宇百思不得其解。
“将军。”石步燕偏头问道:
“你看形势如何?”
“有问题。怕是城中并没有多少守军。
我当初攻城之时面对的防守可比这猛烈多了。”刘步宇挠了挠头。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石步燕低头沉思着。突然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安的抬头问道:
“从凉州到东城。除了那条宽阔的官道。还有路可以供大军通行吗?”
“有一条!”刘步宇在东城也苦战过数月,自然清楚周围的地形:
“与官道并列的有一条小路,路面不宽。
虽然不能通过大型的攻城器械。但是步卒行动无碍。足以让大军行进。”
“怎么了?”薛猛看着脸色突变的石步燕不解的问道。
他搞不明白石步燕干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不对!”石步燕大喝道:
“东城守军可能从小路奔袭凉州去了。
不然无法解释东城城为何驻军如此之少!”
“什么!”
薛猛脸色大变,犹豫着说道:
“会不会是全军驰援河抚去了?
毕竟葫芦王的安危最重要,对面弃守东城也不是不可能。”
石步燕来回踱着脚步思考着薛猛的话。
然后沉声道:“有可能,但是万一呢”
其余人也是一愣。
是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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