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在明月楼的几条街道上走了走,定下最好的逃跑路线后便进明月楼对面的一家酒楼吃饭。
吃完饭后,她悠闲自在地出了门隔着一条大街看着对面的明月楼。
白日里的明月楼也是热闹非凡,好听的琴声从明月楼中传了出来。
时卿气定神闲地听了一会琴声,便站在酒楼的廊柱旁看着明月楼,食指和拇指慢慢的摩擦。
李呈还没有到明月楼,她可以听着琴声等他到。
等待的时间也不会难熬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明月楼门口走出了言澹。
时卿往柱子旁一躲,用柱子掩盖了她的身体。
言澹扫了眼四周,目光淡淡看着对面的酒楼。
旁边的宁古很是眷恋地开口道:“刚吃饱了饭还想吃。”
言澹淡淡笑了一下,看着对面的酒楼、道:“你到对面酒楼守着,别光顾着吃,记住办正事要紧。”
宁古点头,满脸自信道:“你还不知道我。”
言澹低声道:“你在那里看好,里面出来的人不能让他逃了,逃了罚俸三月。”
宁古不屑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自信满满道:“你对我真好,三月还不够,如果让他跑了你罚我半年都行。”
说完,他穿过大街走向酒楼。
时卿看着又低下了头。
宁古则在酒楼台阶下停下,鼻子邹了邹,回过头一脸神秘莫测地看着言澹。
言澹眼神淡淡扫视一眼酒楼四周,把目光停在被廊柱掩盖住身影,留下一片看着柔顺的粉色锦衣裙角。
言澹走了上前。
他看了宁古一眼,声音淡淡用毫不掩饰的音量问道:“有事?”
宁古低声道:“香味像沈时卿身上有的香。”
言澹闻言看了眼柔顺的衣角,眼里闪过一道光。
宁古低声道:“大人你和她真有缘分。”
言澹望了眼宁古,若有所思道:“你这话似乎有深意。”
宁古道:“确实有深意。”
言澹轻声道:“你的脑袋有点笨了,她要真想知道我在做什么,何必自己来跟踪。”
宁古笑了笑,“大人说得对。”
言澹道:“你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去酒楼守好。”
宁古点头走进了酒楼。
时卿目光深思地看着不再有宁古身影,人来人往的酒楼门口。
宁古来酒楼做什么?
时卿想了想,她觉得自己应该再去酒楼吃一顿,只是自己的理智并不想去。
知道太多不是好事。
她靠着廊柱,强忍着好奇的心转头看向明月楼,而有一个人挡住她看向明月楼的视线。
言澹嘴角带着淡然的笑,迈着行云流水步划走到距离她三步的地方停下。
时卿回笑行了一礼,道:“言大人。”
“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言澹直接开口问道。
时卿道:“是有事,我来治一个人。”
“治谁?”
“李呈。”
“他有什么病?”言澹眉头微微锁了起来,清隽的脸上露出思考。
时卿道:“他得了疯病,我得帮他医治。”
“疯病。”言澹道:“你怎么看出他得了疯病的?”
“我可是大夫。”时卿道。
“我知道你是大夫。”言澹神情安然没有一丝因为她不正面回答而有恼怒神情出现。
时卿嘴角带着一丝甜甜的微笑,目光含着狡猾的光盯着言澹。
言澹被她这样的目光弄得心里一惊,“你是不是想做什么大事?”
“言大人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不如猜猜我想做什么大事。”时卿道。
“我还有别的事。”言澹道。
时卿脸上露出不满意的表情,瞥了一眼酒楼门口,故作不悦道:“言大人其实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
言澹道:“你整日在深宅内院有些事想找你做也是不方便你做的。”
时卿道:“既然大人解释了,那我也该开始解释了。”
说完,她把手侧放在嘴边,小心翼翼地扫视一眼四周,道:“李呈殿下想寻死,我来帮他一把。”
言澹眼眸低垂嘴角紧抿半响,他抬起黑溜溜像晶莹的琥珀的眼睛,眼睛流露出一道失落的光,道:“所以你真的要帮他一把。” “大人想让他活着。”时卿问道。
言澹摇摇头,目光遥遥地看着天上一朵白色的浮云,道:“白云看着也能赏心悦目。”
时卿低声道:“他不想活着,何苦让他痛苦地被人赏心悦目。”
言澹轻声道:“你真决定杀他?”
时卿低声笑了笑,声音细弱肯定道:“大人如果不想要我杀我就不杀,大人想要我杀我就去杀。”
言澹语重心长吐出两个字:“胡闹。”
时卿惊讶,半响开口道:“大人我这是在向你表忠心。”
言澹道:“你忠于你自己,问问你的心就可以了,我在此事上又不给你发钱,不必说好话讨我高兴。”
时卿道:“好话听着不舒服?”
“还挺舒服的,但心里知道是假的也便不舒服了。”言澹道。
时卿语气再次肯定道:“我说的不是假话,我说的是真话,这件事情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言澹笑了笑,开口道:“云朵看着赏心悦目,你让他没了只会让人不舒服,会出大事。”
时卿脸上露出疑惑,“大人可以到内间跟我细说吗?”
她对言澹话语里包含的深意不太明白,只知道她不能杀了李呈不然会惹出事。
可是李呈是皇子如果杀了肯定是会惹出事的。
那么浅显的道理言澹肯定知道她是明白,可是为什么还要两次提醒?
时卿疑惑邹了下眉头。
言澹眼神闪过一丝笑意,道:“我有犯人要抓,如果你能等到我抓到犯人我就和你细说。”
时卿道:“那我尽量等等。”
“他和你有什么仇就那么想让你杀了他?”言澹无奈地问。
“他关了我一夜。”时卿低声道:“虽然不至于让我杀了他,可他一副面对死亡很开心的样子,让我不得以想让他怕死,怕死比不怕死的人好对付。”
言澹道:“如果他真想让你杀呢?你该怎么收场?”
时卿道:“我早有准备。”
言澹道:“幸好有准备。”
他说着手悬在半空,细长的手指朝额头上点了点,“不然我该以为你这里有问题了,你也得了疯病。”
时卿笑了一下。
言澹低声道:“你和李呈做什么我不会管,但不能闹出障碍让我抓不到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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