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空无一人。
舒凉瞥了眼足以藏身的雪白墙壁,眼中杀意一闪而过,下一秒,她不咸不淡地收回了目光,单手支撑,跃上了救护车。
反倒是一位早就注意到她手臂姿势不对劲的护士惊呼出声,瞪大双眼对她说:“你在干什么?手臂脱臼了不知道痛的吗?!”
闻言,舒凉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看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垂在身侧的左臂,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手臂脱臼了。
短暂愣神了几秒,舒凉很快恢复了平静,对满脸担忧的护士安慰道:“没事,我不痛。”
话音刚落,痛意便自手臂关节处蔓延开来。
“……”
舒凉抿了抿唇,抬起右手擦了把脸上沾上的血迹,满脸真诚地对护士姐姐说:“突然发现还是有点痛的,还有多久能到医院?”
护士:“……”
-
到了医院,有经验的老医生三下五除二便把骨头捏回了原位,缠了几条绷带给她挂在左肩上固定住,不出半个月就能恢复了。
在手术室外等待的舒凉接到了八百个电话,刚应付完,池父池母人已经出现在医院了。
被二老强制性带着去做了个全身检查,确定除了左手手臂脱臼之外几乎没怎么受伤之外,他们才算是松了口气。
首先确认女儿的安全,池父池母才询问起当时发生了什么。
看着池栩铁青的脸色,舒凉知道在赶来的路上,池总一定已经派人去调查过了。
虽然不知道他查到了多少,但舒凉素来没有让别人替自己报仇的习惯,因此她平静地陈述了当时的情况:“我过马路的时候,突然有车从两边朝我冲过来,看架势是想撞我的,但是被里面这个人救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此时此刻躺在手术室里头的这个家伙,舒凉完全可以毫发不伤地躲过这场人为制造的车祸谋杀。
虽然可能会引起一些怀疑,但她到时候完全可以用人在面临危险的时候爆发的潜力等理由蒙混过去。
结果这家伙冲进来,不由分说就抱着她吃灰,还傻乎乎地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面前。
倒是省了她找借口的功夫,只是连累得她手臂脱臼不说,还把自己陷入生死未卜的境地。
如果放在从前,大魔王估计会冷哼一声,对此评价:脱裤子放屁。
多此一举。
哎。
舒凉叹了口气,转头对着不断摁灭手机来电的池栩说:“爸,我这边没什么大碍,你先去处理公司的事情吧。”
“我……”
没等他把话说完,池母也跟着说:“快去吧,别废话了,有我在这里陪着余余,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迟疑了一会儿,池栩的手机再度震动起来。
他朝母女俩点了点头,迈步走出医院,等出了医院大门,才接通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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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手术持续了将近十一个小时。
从白天到黑夜,池母已经被舒凉哄着回家休息,只有她一个人坐在幽冷安静的走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发呆。
叮——
手术室的灯由红转绿,缓缓打开,而后脑袋上裹着一圈圈纱布,陷入沉睡的青年被护士们推了出来,送入了普通病房。
当然,是单人的VIP病房。
舒凉起身上前,抿唇垂眸看着面上没有一丝血色的男人。
医生对她说:“手术很成功,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能醒过来了。”
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舒凉抬眸看了他一眼,医生戴着口罩,她只能看见一双眼睛,很陌生,她从未见过。
她收回目光,低声应了句:“谢谢。”
嗓音有些哑。
“呃……其实他没什么大碍,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沉吟片刻,医生询问:“你是不是着急得等到现在都没吃饭啊?可以去尝尝我们医院的食堂,味道……”还不错。
舒凉抬眸,略有些奇怪地看着热情的医生,说:“谢谢,我已经吃过了。”
饭是不可能不吃的,不吃饭就没有力气。
不过,这医生就算想安慰人,也用不着强行把出车祸撞到脑袋说成没什么大碍吧?没什么大碍用得着做这么久手术?
想彰显自己医术了得?还是觉得她看起来很像傻子?
医生:“……”当我没说。
沉默几秒,他忽然低头扫了陷入沉睡的青年一眼,干笑两声,“呵呵呵,是吗?吃过就好,吃过就好,那我就先去吃饭了。”
转过身后,他缓缓摘下口罩,随手扔进走廊边的垃圾桶里,眼中闪烁着幸灾乐祸的戏谑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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