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是因为她的身份,因为她极有可能是那位神出鬼没的“夜影”。
霍予一遍遍这么告诉自己,这就是自己对她感兴趣的原因。
面前的人沉默的时间有些久,让许言生感到疑惑。
他耐心地等待了好一会儿,等到他怀疑面前这位大爷是不是睡着了,终于忍不住,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低声唤道:“……九爷?”
听到他的声音,面前的人眼睫轻颤,掀开眼皮,冷冷看他,嗓音低沉:“不喜欢。”
许言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记冷眼吓了一跳。
他咽了咽口水,怀疑自己方才受到惊吓出现了幻听,不敢置信道:“啊?您的意思是……?”
刚才九爷说的是……
不喜欢?
吗?
他没听错吧?
霍予定定看着他,无端觉得此刻他惊讶的神情碍眼极了。
他喉间微动,重复了一遍:“我不喜欢她。”
而这一回,许言生听得一清二楚。
他双目圆睁,完全忘了掩饰情绪,震惊地重复道:“您的意思是,您不喜欢茉莉小姐?”
“……”
虽然是他亲口承认的,但从这小子口中复述出来,总让他有种想动手让他闭上嘴的冲动。
再也开不了口的那种,闭嘴。
然而处于狂喜之中的许言生并未察觉到危险,一个劲儿地点头,激动地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九爷,谢谢您!!!”
谢什么谢?
难不成你以为,我不喜欢她,她就会看得上你吗?
霍予不悦地抿紧了唇。
“我昨晚见您亲自将她接走,允许她坐您的副驾驶,就突然想起前段时间您也让她上过您的车将她接走过,还以为您对她……我以为自己已经没机会了,担心得一晚上都没睡好,现在看来,原来是我想多了,呼……那我就放心了。”
许言生眼角眉梢都染上难以掩饰的喜悦,再次郑重地向他道谢,仿佛他承认自己不喜欢她这件事让他吃了一剂定心丸。
许言生的喜悦无法感染到霍予。
他眉梢紧锁,像是难以理解般,“你就这么喜欢她?”
烦躁。
非常烦躁。
许言生头点如捣蒜,毫不犹豫地承认:“是的!我真的很喜欢茉莉小姐!她是我心目中的缪斯女神!只要一想到晚上能见到她,我一整天工作都有劲儿了!”
缪斯女神?
霍予像是听到了笑话般,冷哼了一声。
“哼。”
是真心喜欢的吗?
他可不见得。
真的那么喜欢,这么长时间了,却连她真正的喜好都不知道?连她对花粉过敏这么明显的事实都看不出来?
可笑。
霍予眼睑微垂,遮住眸中冷意,无视了仍处于喜悦中的许言生,转身离开。
-
在台上看见霍予的身影时,舒凉本以为今天从后门出来,又会遇到拦路虎。
没想到,却意外地顺利。
不仅没碰到霍予,连那个烦人的记者也没出现。
兴许是知难而退,终于决定和林清念双宿双飞了。
耳边没了聒噪的絮叨,舒凉难得轻松,走回家的路上,脚步都变得轻快了些,路过街边那个卖糖炒栗子的小摊时,还停下来买了一袋,边吃边走。
快到家时,舒凉脚步忽然慢了下来。
看着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舒凉挑了下眉,随手把吃完栗子后剩下的垃圾连着纸袋子都扔进垃圾桶里,才慢悠悠地朝倚在车门上的人走过去。
舒凉拍了拍手,拍掉手中沾到的碎屑,似笑非笑:“九爷,今儿个不当司机,改当门神了?”
这大晚上的守在她家门口,怪瘆人的。
听出她的弦外之音,霍予抬眼,目光在她身上扫过,而后缓缓收回,“昨晚我送你回家之后,你去了哪里,做过什么?”
闻言,舒凉眨了眨眼,看起来有些意外,“在家睡觉啊。”
“是吗?”
霍予眯了下眸,又问:“你抽烟吗?”
啧,还真是直接啊。
舒凉勾唇笑了笑,并没有老老实实回答他的问题,若有所思道:“原来你今晚去金色年华,不是为了听我唱歌,而是为了监视我,观察我。”
她口吻笃定,并不是询问的语气。
霍予面色滞了滞,薄唇微动,却没解释。
像是默认了。
女孩唇边挂着那抹笑意的弧度不变,眸光却泛着冷,“原来你特意在这里等我回家,不是为了确定我是否安全到家,而是在守株待兔,找到了新证据,来盘问我。”
她边说边点头。
不需要他给予答复,她已经给出了答案。
霍予心头的烦躁更甚。
随着她一句又一句猜测与自我肯定,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慢慢掏空,又猛然被什么东西堵住,滞涩着,有些喘不过气来。
是她说的这样么?
不是的。
可是那重要吗?这的确该是他的本意,不是么?
于是在她这双明亮而清澈的瞳眸的注视下,在她咄咄逼人的目光中,霍予没有否认。
比起她刚才对于他意图的猜测,霍予更关心的似乎是他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
霍予喉间滚动,重复了一遍:“烟头,是你故意留下的吗?”
烟头虽然不大,却并不难发现。
警=察=厅的人发现时,烟头还带着残余的热度,像是被人“无意间”落下的。
可夜影这么谨慎的人,怎么会让自己留下这么明显的纰漏?
留下烟头的目的是什么?
最大的可能,就是为了引导他们转移视线,让他们形成错误的认知,混淆“夜影”的真实性别,将怀疑的目标索性在男性身上。
毕竟在很多人的刻板印象中,抽烟这个行为,普遍发生在男性身上。
闻言,舒凉面色如常,似笑非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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