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时已经接近中午了,张常明拉着箱子跟在寇娜娜后面往回走,奇怪的问:“你来过呀?这是去哪儿?”
“没来过!大巴刚才拐弯儿前是顺着条河走的,是在那边吧?坐了半天车怪累的,我想去河边走走。”寇娜娜说。
拐过街角果然是条大河,河边用石头栏杆拦着,河面有五十多米宽,黄绿色的河水呼呼地流。顺着河道往上游不到百米的距离有座廊桥,桥两边有些店铺,饭店居多。
顺河边走过去,看清了廊桥上雕梁画栋,画满了缠枝莲花和蝙蝠,都是富贵吉祥的图案。横梁上写着“了缘”两个字。桥这边儿都是钢筋水泥的现代建筑,那边儿都是木楼和瓦房,这座桥像是老城区和新城区的分界。廊桥有七八米宽,中间的木板路被来往的人们踩的吱吱响,两边的座椅上挤满了人,还有三三两两的小摊贩夹杂在人群中。
“’了缘’,了却尘缘,名字不好,太消极,叫个’连心桥’啊,’希望桥’呀的多好!这儿也是景点儿,玩儿一会儿吧。”寇娜娜走上廊桥。
张常明陪寇娜娜在桥上走了个来回,寇娜娜不放过每一个小摊位,似乎每个花里胡哨的小玩意儿都喜欢。再回到桥这头儿,终于有人走了,空出个座位。
寇娜娜和张常明两人挤着坐在一起,河面上吹过来凉爽的秋风,桥下幽绿的水草齐刷刷顺着水流飘动。
旁边的阿婆怪异的看看他俩,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出话来,又低头继续哄怀里的孩子:“张打铁、李打铁……’”
说完,娃儿仰脸张嘴哈哈笑着还要阿婆说,阿婆又说:“天老爷,快下雨,保佑娃娃吃白米,白米甜,白米香,今年不得饿芒芒。”
旁边的阿婆也说:“腊梅花,顺墙爬,搭起梯子看婆家,公公年十九,婆婆年十八,大姑才学走,女婿还在爬,但愿女婿早长大,结了莲蓬谢了花。”
张常明被她们叽里呱啦的一通土话弄得一头雾水,什么也没听懂,看寇娜娜听得津津有味儿,小声儿在她耳边问:“说的什么呀?”
“呵呵呵,痒死了……”寇娜娜轻笑着,伸手把张常明的脸拨向另一边,也逗弄起阿婆怀里的娃娃。
被扭转头的张常明却看见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儿,手里举着个小木棍儿蹦哒过来,嘴里念叨:“正午到,要斩妖,冤和屈,找老道……”
张常明看清了小男孩儿手里拿的哪是什么小木棍儿,分明是个用木棍削成的小木剑在晃。
男孩儿走到桥中间,叫:“让一哈,让一哈……”没人理他,更没人让开,男孩又走回张常明这边桥头,站在河边,左手笨笨地比了个剑指,右手举着小木剑,嘴里念叨:“前番劝你你不听,今日必要索你命,有甚冤屈我不管,龙山去找无涯道。”男孩儿的土味儿普通话虽不标准,张常明却也能听明白。
男孩儿还在低声念叨:“我乃龙山无涯道,借来老君斩妖剑,四方神明来帮我,三山祖师助我功,今日特来索尔命。急急如律令!”男孩儿念完,右手一扬,把小木剑扔进了水里。
小木剑入水即沉,水里立即泛起浑浊的水花。张常明感觉腰部发热,伸手摸时才发觉是田大雨给的镇鬼符在颤动。
“果然有邪祟!”张常明心里吃惊。
再注意看水里,一股阴寒之气渐浓,正在凝集。张常明心里暗叫“不好!”一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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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已经到了男孩儿身后,阴寒之气来的更快,已凝成一股力量扑向男孩儿。张常明情急之下,急伸左手把他拉进怀抱,右手已经掏出镇鬼符迎上阴气,暗自屏气凝神,心里大喝“打!”,就觉手心震动,周围空间起了一阵涟漪,阴气立即消散,水底翻起黑色泡沫,一股腥臭随风飘散开。
桥上的人不知所以,只看见小男孩往水里扔了东西,张常明抱了他一下。
“瓜娃儿,扔臭鸡蛋做撒子呦!”阿婆喊一声,抱着娃娃离开。
众人散开躲臭气,小男孩回头冲张常明憨憨一笑:“撞你了,对不起。”说完,蹦跳着离开了。
张常明看着小男孩儿离开,突然感觉到他后背似乎有符文隐约闪烁。
“你抱人家干嘛?在哪儿臭不臭啊?”寇娜娜过来拉着张常明走开。
寇娜娜问张常明饿不饿,要找个地方吃午饭,张常明嘴里应付着,心里想:从男孩儿生硬的动作和不熟练的咒语来看,他没有根基,不像是道门弟子。这是在代人施法除妖,那个人怕伤了男孩儿,又在他身上画了护身符。这世间还真是有隐逸的高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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