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的贡献是给民以休养生息,之后各个朝代立国之初也都效仿这么做。道理很简单,湖海有自净功能,水体的体量越大自净能力越强,人类社会也一样,国家版图越大,人口越多,社会的自我纠错能力越强。所以,最高层只需要掌握好社会平衡,在出现波涛和大厦将倾时进行必要矫正就好,平时无需干涉。”吴青的言辞从张常明嘴里说出来。
张常明也在想,这是吴师伯上了自己的身吗?刚才就想了一下吴青的神态,就沟通了?不用画符念咒跳大神吗?
“你这不就是无为而治的意思嘛!你说说封建王朝的覆灭都是什么原因?”王总说。
“在我看来,两个字’腐败’。一是官僚腐败,腐败的官僚导致社会的污浊,整个社会没有了自我纠错能力。二是官员经济上的腐败必然导致政治上的腐败。政治腐败就不能’其命维新’,国家危亡矣。官员腐败的根子是三个字:官本位!千年形成的官本位思想无处不在,是深入到国人血液和骨髓里的劣根。’中状元,做高官’和”升官发财”的观念不是一两代,三四代人能改变的,要想彻底革除官本位思想,非强力手段,长期严厉执法不能做到。”话说出口,张常明自己也惊讶,这些话比和米大与自己在大道庄茶山上夜谈那次更深刻。
“这些都不新鲜,都是老生常谈了。还有什么吗?”核心李问。
“科技进步快,人心变化慢。不管科技如何飞速进步,社会如何演化,人心无非还是纠缠在爱恨情仇里,沉浸在喜怒哀乐中。现代人的思想还在古人已经探索过的范围内绕圈子,所有的思想都没有走出从先秦诸子到宋明理学、阳明心学的窠臼,即便有’创新’无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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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新瓶装旧酒,用现代词说古人话而已。”又现代有古代的,张常明被自己嘴里说出的话绕得有点糊涂了。自己还没明白,又一套话从嘴里说出来:“呃……不管决策层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通过中间官僚们有意或无意的曲解放大,最后在百姓那儿落实的效果都会与决策层的初衷差很远。拿钟摆打个比方,轴心偏差一点点,钟摆越长,摆动幅度越大,错误也越大,官僚就是钟摆。想从根本解决官僚这个难题,真的很难!”
“嗯,你这个钟摆理论比喻的好!说了这么多,应该怎么避免你说的官僚腐败呢?”那个脸上略有些浮肿的老头儿问。
张常明喝口水,接着说:“您要具体措施呀?缩短钟摆长度就好了,管理学上不是有种扁平化理论吗?可以借鉴呀!还可以在体制内各级层设置个纠错专员,专门提反对意见,就是要鸡蛋里面挑骨头。不过,在大机构里面不管采取什么措施,一旦制度化大范围推广,就会被机械执行,收不到好效果,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这不是简单出个什么条例,弄个什么机制就能解决的,根子是人们精神上没有信仰,缺’士’的担当和境界。唉,或许也只能从人性上找突破了吧?”
“你意思是天天念’人之初,性本善’就能治理腐败喽?呵呵……”练太极拳的老头儿不怀好意的说。
“人之初性善还是性恶我说不好,不过,这句话没错,别忘了三字经是蒙学读物。不教导孩子向善难道要教唆孩子作恶吗?”张常明语带讥讽,完全是吴青的话。
王总打圆场说:“性善性恶让专家们去研究好了。你净说了些虚头巴脑的,还有什么针对具体事儿的建议?”说完,看看没表示意见的核心李。
张常明说:“具体事儿……能拿到这儿来说的……需要建设专科’老年医院’,对妇女儿童都有专门医院,现在老年人这么多,应该有专门给老人看病的医院。老年慢性病不一定非要求治愈,但提升生活质量总是可以做到的。再就是要控制金融行业的疯狂扩张,不能任由金融资本脱离实体经济空转。虽然俗话有讲无金融不富,金融也确实能快速聚集财富,但那好比无根之木,纸上富贵,人类的实际财富永远建立在物资的产出上。如果任由金融资本肆意围剿产业资本,会动摇社会根基。”
“呵呵,老年医院?健康养老是个大产业,但是老人的钱是最难赚的,建老年医院能有利润吗?”练太极拳的老头儿继续挑刺儿。
“我觉得不能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按产业规律去办,把盈利摆在前面,让利给老百姓有什么不好?利国利民的事儿不盈利就不能做吗!”张常明这次不只讥讽,简直是在斥责。
“好啦!今天还有好多事呢!嗯,你先回去吧!”王总见火药味儿渐浓,赶紧让人把张常明送走了。
本来计划半小时的健康课程在张常明和老头子们的答问下,拖延了两个小时。从宝月楼出来,张常明觉得有点累,有些事儿没想明白,还不想回去,就让司机把他放在路边,自己在熙熙攘攘的闹市里溜达。
看着店铺林立,车来车往,形形色色的人们从身边匆匆而过,张常明觉得自己仿佛是置身于这个世界之外,似乎周围的一切都格在玻璃罩内,自己在玻璃罩外的另一个空间看着这一切。玻璃罩里面的世界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遥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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