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皱眉,不太想在外头与这拎不清的堂姐歪缠。
“你要钱做什么?”
李姝柔翻了个白眼,看傻子似的看着阿婉,理直气壮道:“你逛庙会不买东西?买东西不得要钱?”
“那阿姝姐姐你自己不带钱,干嘛来逛庙会?”
“我……”
李姝柔气结,她哪有钱?娘亲就没给过她。
倒是阿婉,李姝柔向来知道她有私房,想必三叔三婶给的零花钱不在少数。
虽然李姝柔这几日住在阿婉家里,没少在阿婉手里吃亏。
但今日出来耍,她觉得阿婉应该拉不下脸面同她在外头起争执,却不想还是这么小气。
一时倒叫李姝柔气结。
“你怎么又这么小气?逛庙会哪有不吃零嘴的?我就去买些零食果子,拿回来不也是同你们一起吃?”
李姝柔话音未落,眼前就递来一个用干蕉叶包裹的物什儿。
“喏,盐酥花生,你先吃着,别耽误我和燕儿做生意。”
阿婉将那包花生往李姝柔怀里一塞,顺手又将她推开些。这才再次鼓起勇气,学着周围摊贩的架势,吆喝起来。
“伶俐逗趣的布偶,轻巧可爱的腰挂,走过路过都来瞧瞧哟!买一个娃娃乐开怀,买两个小娘子笑开花,送人自用两相宜,莫要错过!”
阿婉嗓音甜美,喊声虽不算特别响亮,在山道上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里,竟也叫人听得挺清楚。
起码李姝柔听得就很清楚,甚至叫她听得瞠目结舌:这还是夫子家知书识理的小娘子吗?怎么比她在老家看茶铺子时吆喝的还顺溜?
一旁的韩燕也很傻眼,暗叹着阿婉的胆子可真大,她是怎么也张不开口叫卖的。
有了吆喝,生意便上门了。
阿婉和韩燕开张的第一笔生意,是一对带着孩子的年轻夫妇。两人给孩子买了个絮棉的小牛玩偶,又买了一对鸳鸯挂饰。
因是今天第一笔生意,阿婉大方的送了两根替换用的五彩丝线。
目送这第一对客人离开,韩燕兴奋的凑近阿婉,小声赞叹:“还是你有法子,管那两只小鸭子叫鸳鸯,哄得那家娘子一开心就买了一对儿去。”
阿婉也挺开心,开张第一单生意就这么顺利,一只玩偶二十文,一对挂饰十八文,人家都不带讲价就买了去。
当然此后再来的客人,就不都这么大方了,毕竟讨价还价也是逛庙会的乐趣。
好在阿婉早就将账目算的明白,给每件东西定的价格也是留足了讲价的余地。
所以遇上爱讲价的客人,她便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最后让出一两文的利;遇上爽快的豪客,她便附赠上一些添头赠品。
必定是让所有花钱的客人,都得到价值相当的东西。
阿婉和韩燕做的这批小玩偶小挂饰灵巧可人,价格也公道。一时间,来问价购买的客人倒也络绎不绝。
于是才刚过了晌午,两百余件玩偶挂饰就所剩无几了。
倒是阿婉特地插在自己和韩燕身上的绢花头饰,几乎每个客人都问,但一听价格动辄百八十文的,这大半天过去,只卖掉了三枝便宜些的。
韩燕低头瞧着剩下的头花,有点惆怅,“是不是咱们卖贵了?”
阿婉摇头,“没,还卖便宜了呢。”
若是拿去王家布坊,卖给许姨,起码两百文一支。
“那,怎么卖不动呀?”
“没事,”阿婉满不在乎,“本来拿它们来庙会就不是为了卖的。”
没错,阿婉做这套头花,只是为了挂在摊位上招摇,引人来看的。
而这一上午,来她们摊前的客人,最初也的确都是冲着这头花来的。
只不过这些头花要价太高,寻常百姓可舍不得买,于是退而求其次,就在摊子上挑拣一两样负担得起的玩偶。
尤其上巳节,多有青年男女相邀同游,那些有心讨好小娘子的毛头小子,百来文的头花舍不得买,十来文的挂饰还舍不得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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