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京墨几个此时已经站在了曾氏的身边扶着她,苏希仙这时探出个脑袋,柔声细气的开口,“秦国公夫人,贵府的二姑娘之前动手打我大姐,幼不敬长,言行无状,您好好的教导了吗?”
自己家都是没规矩的,还来别人家讲什么规矩,笑死个人!
秦国公夫人本来就不想苏白薇和离,今日就是借着丈夫与儿子被打的事情上门来闹,想要齐国公府服个软,哪想到齐国公夫人上手就跟她厮打起来。
眼看着是讨不了好了,秦国公夫人咬着牙说道:“好好好,今日这事,我一定找个地方求个公道。”
她们这样的勋贵人家谁能主持公道?
当然是宫里的皇后了。
拿这话威胁人呢。
大夫人挺直脊梁,怒道:“那敢情好,也省的我递求见折子,到时候我倒要听听夫人怎么解释逼着我女儿松口纳贵妾的事情。你也是有女儿的人,就不怕风水轮流转?”
大夫人懒得跟秦国公夫人再吵吵,立刻挥袖子,“送客!”
秦国公夫人等人被强行送出门,大夫人这才觉得脚下一软,但是当着一群小辈的面不能丢脸,硬撑着说道:“你们来什么,好好的呆着就是。”
苏辛夷听到这话,后知后觉的才想到二夫人与三夫人都没露面,她娘去了高家,所以大伯母就是故意要跟秦国公夫人打一架出口气。
要是二伯母她们都来了,这不是以多欺少吗?
苏京墨嘿嘿一笑,“大伯母,我这不是怕您吃亏吗?”
大夫人伸手点了点苏京墨的额头,“行了,大伯母记住了。”说着就看着儿媳,“你这脸赶紧去抹点药膏,别落了疤。你个憨的往前冲什么,给了那老妖婆机会抓伤你。”
曾氏只笑着不还嘴,婆婆与人打架,她站在一旁看着能看得下去吗?
大夫人说完又看着自己房里的丫头,“去把我房里那罐白玉膏给大少夫人拿过去。”
白玉膏是宫里妃嫔常用的药膏,抹在身上只要不是太严重的伤都不会留疤。
曾氏忙要推辞,大夫人却转身走了,边走边说道:“这几天你好好歇着,没事别出来吹风。”
曾氏哪曾得到婆母这么关心过,一时间倒是有些手足无措,就是一个小口子罢了,不是多严重的伤。
苏辛夷几个也赶紧溜了,大嫂明显不好意思了,她们别站在那里碍眼了。
回去的路上,苏希仙捏着嗓子说道:“我长这么大,头一回知道大伯母还会与人打架,真是开了眼。”
苏京墨哼了一声,“你才长多大,见过多少世面。”
苏朝颜没忍住笑了,难得说了一句,“大伯母打得好。”
苏辛夷惊讶的看了一眼三姐,她的性子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是因为苏白薇的事情有多恼火。
“大伯父跟大哥呢?”苏辛夷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没见到人呢。
“还没回府呢。”苏京墨说道。
难怪,苏辛夷想起之前大嫂的交代,要是大哥回来就该找她了。
几个人在路口商量好明天再去探望大嫂就散了,苏辛夷刚回了院子,就看到连翘正在等她,“姑娘,大少爷给你的信。”
苏辛夷一愣,大哥给她的信?
她接过去打开一看,上面写了寥寥几个字:大三元酒楼见。
嗯?
不是说回家来找她,怎么又要约到外面见面?
大三元酒楼她知道,白金坊最有名的地方,一个字贵。
苏辛夷虽然不知道大哥为什么这么大方约她去大三元,以他大哥朴实老实的性子,肯定不会花冤枉钱去大三元就为了吃喝。
她换了身方便出门的窄袖小靴,这次没穿男装,头发也梳了个规规矩矩的发髻,披肩的头发编了两个麻花辫垂在两侧,看上去多了几分俏皮。
连翘笑着说道:“姑娘这样打扮真好看。”
苏辛夷笑着说道:“以前常进山,哪有时间梳漂亮的发髻,都是把头发编成发辫,又简单又利落。”
连翘听着不免心疼,“以后奴婢给姑娘梳,奴婢会很多好看的发式,一天一个不重样。保管姑娘每天美美的,看着就开心。”
苏辛夷一怔,以前在郡王府的时候,连翘为了哄她开心打发时间,每天就换着法打扮她,因为她梳头的手艺好,商从清还想把连翘从自己身边要走,自己没给她,她便怀恨在心,找个机会就把连翘的手差点毁了。
就是那一次,苏辛夷第一次打了商从清,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拿着刀砍人的样子吓到了,或者是她喊着要去官府告商从清恶意杀人,平靖郡王妃竟然没敢为商从清硬出头。
不过后来想想,也就是从此之后,这对母女大概就起了要害死自己的心思。
后来,她虽然寻遍京城的郎中为连翘治手,只可惜也不像是以前灵活。
现在看着连翘的手还没损伤,依旧灵巧,苏辛夷就开心地笑了。
连翘一见,也跟着笑着说道:“姑娘,好看吧?奴婢明儿个给您编个满头的小辫子,像朵花一样更美呢。”
“……好。”苏辛夷垂眸笑着,遮掩住了自己微红的眼眶,她还要连翘给她梳一辈子头,这双手可得护好了。
苏辛夷踩着小皮靴,腰间束着嵌着宝石的小皮带,脚步轻快的一路从内院走到外院,不知道多少下人见到她就夸她美。
现在的小日子美的,她觉得自己都能飞起来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正碰上从高家回来的四夫人,娘俩一见面,四夫人立刻拉着辛夷的手说道:“哎哟,今儿个这发式好看,这是往哪儿去啊?”
苏辛夷被母亲夸了好看就更开心了,喜滋滋的说道:“大哥约我去大三元酒楼,我去看看什么事儿。”
苏四夫人一听立刻拿出自己的荷包塞给女儿,“你大哥那点俸禄,在大三元吃一顿就见底了。”说到这里顿了顿,压低声音叮嘱女儿,“你大哥把史仲谦打了,估摸着不敢回家,你把荷包里的银子给你大哥救急。”
苏辛夷:……
“不至于吧?还能不敢回家?”
苏四夫人看了一眼老太爷的院子,“把人打了,不管对错都要对外有个交代,那史仲谦能算个人吗?打了就打了,让你大哥在外头躲几天,等两家和离了,他再回来就没事了。我找你舅舅问过了,这事儿和离没问题,等着咱们拿到证据,那秦国公府就得跟孙子似的把你大姐恭恭敬敬的送回来。”
苏辛夷知道母亲这个时候回高家肯定为了大姐的事儿,但是也没想到母亲对大哥这么关照,上辈子她没注意这些,毕竟这会儿她都要嫁出去了,自己的事情一团乱麻,哪里顾得上其他人。
“行,我知道了。”苏辛夷把荷包揣起来,“娘,我先走了,大姐的事儿您跟祖母说一声,晚上别等我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别太晚了,姑娘家的早些回来,你大哥这么稳重的性子,怎么就爱带着你在外头溜达。”
苏辛夷听着连忙溜了,苏四夫人又气又笑,儿大不由娘,闺女大了更操心。
罢了罢了,一个两个的这么喜欢往外跑,她得跟婆母请示下,辛夷身边得准备几个厉害的护卫才成。
苏辛夷骑着马到了白金坊,将马丢给店小二,问了掌柜就直接上了二楼。
她推门进去,刚喊了一声大哥,后头的话就被噎了回去,太子怎么在这里?
苏翼没发现妹妹的异样,对着她说道:“快过来,有事儿问你呢。”
苏辛夷狐疑的看着太子,这人怎么回事这是找她大哥告状了?
大约是苏辛夷的眼神实在是太明显了,晏君初心里又气又笑,面上毫不见异样,“苏六姑娘,坐吧。”
上次见面也是坐坐坐,太子就不能换句话?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知道中午她就不跑那么快了。
算了,反正大哥好忽悠,她倒是要听一听太子怎么告她的刁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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