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您上回骂我不懂就问吗?我这问了怎么还挨骂?”
当爹的就能不讲理吗?
皇帝看着容王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微微侧头不去看他的蠢脸,对着胡思易说道:“请太子过来。”
“是。”胡思易立刻应下来,忙让人去请太子。
晏君初来得很快,他一进东内苑就听到一阵阵热情高涨的欢呼声,侧头朝着那一群身穿胡服骑马挥杆的闺秀望去,一眼就看到被簇拥在中间的苏辛夷。
远远地看不太清楚样子,但是那副志得意满所向无敌的架势是她无疑。
他知道她们来东内苑打球,但是没想到惊动了陛下,居然还让他过来,晏君初心思翻转,很快就到了御前,上前一步见礼,“儿臣拜见父皇。”
“起来吧。”皇帝看着儿子笑道,“小玉清池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晏君初立刻回道:“死者是养德宫的女使张惠明,儿臣经过查证才知道事情跟七弟有点关系,正想找七弟问一问。”
皇帝一挑眉,抬眼打量着太子,不疾不徐的开口,“跟容王有什么关系?”
容王在听到张惠明跟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呆住了,再听到太子的话第一反应就是阴谋,但是转瞬又想到不可能,他母后怎么会跟太子联手坑他。
也不对,就是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张惠明撞墙自杀之后,不是把尸体送出宫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小玉清池?
容王满脑子的线团,此时就听到太子说道:“儿臣查到昨日七弟把张女使带走了,而后张女使便没了行踪,再被发现就是出现在了小玉清池。所以,儿臣想要问问七弟为什么会带走张惠明,张惠明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小玉清池。”
皇帝的眸子黑沉沉的眸子容王的身上,在等他回答。
容王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个问题他要怎么回答?
难道他要说他发现张惠明受她母后的指使为难苏辛夷,他把张惠明带走审问清楚吗?
关键是张惠明是交代了,但是她交代了就撞了墙,而且她交代的内容他能说吗?
这要是说出来岂不是害了母后?
前后左右全是坑,有他母后挖的,有他自己挖的,如今太子又添了一铁锨,他哭都没地儿哭去。
容王就算是胆子大,这会儿也忍不住白了脸,只得硬着头皮说道:“父皇,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正巧遇到那个张惠明在马车上做手脚,想要对进宫待选的闺秀不利,我瞧着她不对头就把她带走审问,哪知道她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害怕,儿子都没问几句她就撞墙了。我这不是怕您知道骂我,我就悄悄地让人把人运出宫埋了,儿子是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尸体出现在小玉清池啊。父皇,儿子真的没做什么,我太冤了。”
晏君初嘴角微微一抽,扫了一眼父皇的神色,微微垂眸,然后再次开口,“父皇,儿臣也觉得七弟说的是真的,就七弟的性子一向直来直往的,真的要做什么,也不会大庭广众之下把人带走。只是,七弟,你总要说明白那张惠明做了什么手脚让你大发雷霆,你这里不说清楚,我那边也不好结案。”
容王:……
要是能说不早就说了吗?
皇帝看了一眼长子,再看看老七,怒火就没压住,“你大哥问你话呢,说实话。”
容王被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说道:“她想把苏辛夷骗去少阳院,正好被我撞破了……”
话一出口,容王的脸都白了,剩下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皇帝的眼睛盯着容王半响,哼了一声,然后又看向长子,“这案子你看着办。”
“是,父皇,”晏君初笑着开口,“您别跟七弟置气,他一向小孩子心性,如今也比以前稳重多了。”
皇帝听了又瞪了一眼容王,然后看着长子,“你跟朕来。”说完又看着容王,“还不给朕滚回去!”
容王:……
同样给儿子当爹,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太子是亲生的他是捡来的不成?
容王气的跳脚但是也没办法,他正心虚呢,只得灰头土脸的跑了,他要是查出来是谁把尸体扔进了小玉清池,他一定跟他没完!
看台上的动静不算大,但是苏辛夷一向敏锐,总觉得有人看她于是转头远远地望了一眼,见到一群人背着她们的方向离开,看来应该是路过的,苏辛夷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苏辛夷还被皇后布置了个教人打球的任务,但是她没主动说,佩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没提,于是就含糊过去。
有人过来请教,苏辛夷就认真教,没人问她乐得清闲。
折腾了大半天一群人这才往回走,朱蝉衣有些不尽兴,看着苏辛夷说道:“跟她们一起打没什么意思,改天咱们一人组一支球队再比一回如何?”
苏辛夷笑道:“我倒是没意见,关键是这球队怕是组不起来。”
就今天这么一群娇小姐打球纯属浪费她们的嗓子,就该坐在看台上叫好,指定气势冲天。
回了养德宫大家各回各屋更衣洗漱休息,另一边佩玉把众人送回来就赶紧回了元徽宫复命。
李清漪没有回养德宫,半路上就拐弯去了姑姑的照玉宫。
李贵妃瞧着侄女来了,笑着问道:“玩得如何?”
李清漪走过去挨着姑姑坐下,这才撒娇般的说道:“姑姑,别提了,这哪是打马球,纯属就是个大混战。”
“怎么说?”李贵妃来了兴趣问道。
李清漪就把马球场上的事情一说,李贵妃微微挑眉,笑了笑,赤金镂空的护甲滑过桌面,“这几日你看着那个永安县主如何?”
李清漪摇摇头,“不好说,摸不清楚底细。姑姑,我觉得这个永安县主不简单,你说她安稳,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脾气,发起脾气来简直不给人留脸。你说她性子不好,但是她对人又很有耐心,不管是谁找她只要不是寻衅挑事,她真的待人很真诚。您说这样的人,到底是个什么脾性,反正我看不透。”
李贵妃嗤笑一声,“你个傻的,永安县主要是蠢货,你大伯怎么栽在她的手里?”
“可是,这案子不是太子殿下查的吗?”
“你说那时候苏辛夷也正巧回了淮宁,要知道从淮宁到旌安府可并不远。而且,马汝德手下有个人极为厉害,现在却在为苏辛夷做事,那马汝德跟你大伯关系匪浅,这能是巧合?”
李清漪皱眉,随即轻声说道:“大伯做事情确实有些贪,当时爹爹与姑姑几次劝他,他不听劝还差点连累姑姑……”
“清漪!”
李清漪立刻闭了嘴,“姑姑,我知道了,我就是……算了,我以后不说了,您说得对咱们是一家人,就要互相扶持。”
李贵妃轻叹口气,“太子选妃,这次本不该让你来,因为你就算是参选也选不上,不过是个陪跑的。但是,还是得让你来,你知道为什么吗?”
“清漪知道,姑姑也不想束思阳被选上。”
李贵妃轻哼一声,“束思阳算什么,你要盯着的是永安县主。”
“不可能吧,永安县主怎么会被选上。陛下这么看重太子,不会为他挑一个乡下长大的人为太子妃的。”李清漪立刻说道,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是看在她救了她一回的份上,她确实还不错。
李贵妃看着侄女,“让你盯着你便盯着,养德宫距离少阳院并不远,你看着苏辛夷会不会私下接触太子殿下。”
李清漪点点头,“我知道了,但是我觉得她可能不会。”
“任何事情不要去认为如何,要看到如何,姑姑教你的你忘了?”
“是,清漪不敢忘。”李清漪忙起身说道。
李贵妃点点头,“记住就好,这个永安县主……罢了,现在与你说这些也没用,你先去休息,等用了晚膳再回养德宫去。”
李清漪应了就先下去换衣服,等她一走,李贵妃看着身边的松月道:“小玉清池那边的事情如何了?”
“尸体太子殿下让人运走了,事因还未查明,目前还没说法。”松月轻声说道。
“今日陛下去了东内苑?”李清漪之前当着侄女的面没提此事。
“是,奴婢问清楚了,的确是去了,而且容王也随后就到,后来陛下还把太子殿下也宣去了。不过,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就离开了,而且奴婢在养德宫那边打探到好像养德宫的人并不知道圣驾驾临的事情。”
李贵妃微微眯着眼睛,“看来陛下是悄悄去的,你说他去看谁?”
松月摇摇头,“奴婢不敢妄言。”
李贵妃冷笑一声,摆摆手让松月退下。
他们这位陛下心思深沉,但是有一点陛下从不会做无用之事。
养德宫的闺秀固然是京城最优秀的,但是又有谁能值得陛下挪步去东内苑呢。
东内苑有什么?
马球场。
而在苏辛夷找回来不久后,曾经在广平郡王府马球场上一战成名,也就是那时候起才有了虎父无犬女之说。
陛下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怕就是为了苏辛夷去的。
若是苏辛夷做上太子妃的位置……李贵妃的面色不大好看,这并不是她乐于见到的。
苏辛夷不算什么,但是苏辛夷身上最贵重的是什么?
是她父亲的威名,是苏淳为国捐躯的荣耀,是陛下对苏淳的另眼相待!
苏辛夷做太子妃不可,容王妃自然也不可能,想起自己的儿子,李贵妃的眼睛微微一眯,虽然她不喜苏辛夷,但是苏淳……
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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