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惩戒了苟彧的方鉴并没有再去管他,他对苟彧的惩戒很有分寸,那一摔足以让他下半身终身瘫痪,一辈子只能躺在床上,活着比死还难受。
此时的方鉴正在阳夏县上河村土地祠,看着靠在土地祠土墙上哭泣的小男孩。
说是土地祠,就是就是村民用黄泥土盖的一座小土屋,土屋非常矮,只有成年人膝盖那么高。
在百姓心中,这毕竟是土地神住的地方,修那么高的土地祠没啥用。
小男孩蹲在地上,双手抱膝,后背靠在土地祠墙上,脑袋埋在膝盖间嚎啕大哭。
方鉴就在一旁看着,作为阳夏县土地神,就算他的土地庙在县城城郊,只要各村的土地祠前有人祈祷供奉,或者有任何动静,他都能够感应到。
他就是听到有孩子在耳边哭,立刻就掐着神行术赶到了上河村土地祠,看到孩子只是受了委屈,方鉴也就放心了,反而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哭。
这小孩哭了半晌,终于停了下来,用双臂将眼泪一抹,然后就抽抽噎噎地站了起来。
他刚一起身,一双带着水光的明亮眼睛立刻就看到了在一旁的方鉴。
要知道此刻方鉴并不是显圣的状态,凡人是看不到的,但是小孩不同。
十二岁以前的小孩心性纯净,腹内一口先天之气还未散去,所以能够看到成年人看不到的东西。
“我在这里看你哭了至少一炷香的时间,眼泪都快把土地祠冲垮了。”方鉴看着小孩说道。
小孩一听这话,抽噎的同时嘴巴一瘪道:“关你屁事。”
方鉴哈哈一笑,接着又往小孩的腿上看了一眼,他穿着两条很短的褐裤,两条小腿光溜溜地漏在外面,腿上还有几个红印子。
“挨打了?”方鉴问道:“谁打的你?”
小孩道:“关你屁事。”
“...”方鉴脸色一黑:“你蹲在我家门口哭,我连问一句都不行吗?”
小孩开口道:“关你...”但他立刻反应过来:“什么你家?这是土地爷爷的神祠。”
“乖,好孩子。”方鉴上前摸着他的脑袋,笑眯眯地道:“我就是你土地爷爷。”
小孩二话不说,直接一口咬在方鉴的手腕上,可是这一口咬下去,小孩顿觉像是咬在了一块牛皮上,又硬又韧十分难受。
‘呸呸呸’小孩连忙吐开了方鉴的手臂,然后朝方鉴骂道:“你对土地爷爷不敬,你要遭雷劈的。”
方鉴呵呵一笑,对小孩说道:“你看好。”
说完,方鉴来到土地祠前,然后背对着土地祠缓缓坐了下去。
小孩只看到方鉴的身影瞬间变小,然后直接坐进了土地祠内,与土地神像合二为一,他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了。
接着又见土地祠中灵光一闪,随后方鉴的身形从土地神像上脱离走了出来,并且越来越大,并逐渐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怎么样,信了吗?”方鉴笑问道。
小孩大大的眼睛眨了眨,接着眼眶一红,眼泪扑簌簌又落了下来。
然后他飞扑到方鉴身上,双手抱着方鉴的腰哭道:“土地爷爷,我冤枉啊!呜呜呜!”
说着又嚎啕大哭起来,方鉴赶紧蹲下身来不断安慰,这才让小孩止住了哭泣。
“跟土地爷爷说说,你怎么冤枉了?”方鉴问道。
小孩泪眼朦胧地道:“今天早上...我去山里放牛,呜呜呜,然后...我就在石头上睡着了,睡到一半听到牛在叫,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只好大的花猫把牛拖走了,呜呜呜,我追了好一会儿没追上,回来跟我爹说,我爹不信,还打了我,说是我像个猪一样只知道睡觉,把牛给弄丢了,呜呜,我冤枉啊土地爷爷。”
方鉴闻言心中一动,旋即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土地爷爷给你做主。你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小耗子。”小孩抽泣着道。
方鉴点了点头,又道:“那小耗子,那只大花猫长的什么样?”
小耗子抹着眼泪道:“大耳朵,长尾巴,身上的毛有很多黑点点...”
“有点像豹子。”方鉴心中想道,接着又问道:“那你再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放牛?”
小耗子抬起头,然后转了一圈,指着上河村东面的一片群山说道:“就在二头山里。”
方鉴看了一眼二头山,然后对小耗子道:“好了,别哭了啊,你先回家去,土地爷爷保证把牛给你找回来。”
“真的吗?”小耗子抬头望着方鉴,方鉴笑着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村口传来一声大喝:“小耗子,哭够了就回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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