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甫心中畏惧,难道这是天要亡李家,才这么帮陈鸢解毒?
毕竟,“只有银环蛇蛇毒,不足以解除聋之毒。”
陈鸢伸手指着自己,做了一个抓蛇的动作,然后又是抓着蛇头的模样,朝脚踝处一按。
“你自己抓的蛇?!”李仁甫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第一次去正视陈鸢。
她在陈静宜跟前一直很乖巧,不太爱与旁人说话,喜欢看书,他一直以为她是个内向的、害羞的小姑娘。
到了李家后,他又觉得她像一头蛮牛那么犟,不懂大人的无奈,不会为他人考虑,一味被个人得失陷入单方面的仇恨中。
李家虽说夺了她身份,却没想夺走一辈子,大家也有照顾她,没想她死。
李家虽说给她下了聋哑药,却也不是永久性的,是可以解的,大哥大嫂说过到了安全的地方就给她解毒。
如果她不拿石头想要砸死大哥大嫂,他们早就给她解毒了。
大哥大嫂没可能骗他的,不然直接给陈鸢下永久性的聋哑药,不就一劳永逸了么?
他总想把陈鸢从私人仇恨的深渊里拉回来。
可是,现在李仁甫害怕了。
以前他觉得陈鸢只是倔了点,误会了大家,不听人劝而已,能拉回来的。
现在的陈鸢,已经变成这样了么?
她对自己都这么狠,那就代表着她对他们李家的恨已经无可救药,解释不清楚了!
他没可能把她拉回头了。
因为,只有蛇毒是不可能解大哥下的聋哑毒的。
一个能抓蛇咬自己的女孩子,胡乱的尝百草也不是不可能,她得尝试很多毒草毒虫才行。
许多点点滴滴,浮上李仁甫脑海。
许许多多次,他都看到过陈鸢嘴巴、鼻子、甚至耳朵有血迹。
当时,他以为又是大哥大嫂或者德隆德威在外头偷偷打了陈鸢。
现在想来,也不是每一次都是他们打的。
或许,陈鸢很早之前,就在尝试自己解毒了。
“你知道乱吃毒草,很危险么?”
小陈鸢当然知道,但她别无选择。
李家做得太绝了,她也唯有对自己狠一点。
李仁甫不知道自己还想确认什么,问的小心翼翼,“所以,你绝对不会饶了李家,对吧。”
陈鸢只是要替可怜的小陈鸢讨回一个公道,要回真名罢了。
她到死都还被人叫做李菲,她想被人叫一声陈鸢,她母亲姓陈,她不想冠上偷走她身份、害她聋哑之人的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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