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与猜测相符的回答,又品出没官场嗅觉的两口子脑子不灵光,压根不知道女儿手里捧着什么金娃娃,倒是便宜了他。
想着李家两口子对家中三个孩子态度迥异,邓裴明脸上的笑意越发宽厚仁爱。
对李菲赞不绝口,“书中自有黄金屋,只是看书便能自学成才,李家后继有人了,谁说女子不如男,我看李菲比家中两个兄长还有本事,你们两口子以后可不要对孩子非打即骂了,免得寒了孩子的心。”
往昔能得位高权重的邓裴明这么一句夸,两口子得开心得烧高香,可是他当下夸的却并非李家种,还踩了两人的儿子一脚,李仁桂和胡廷芳笑得尴尬。
两口子怕极了陈鸢被邓裴明看重,拐着玩儿的抹黑她,“玉不琢不成器,孩子不打不成才嘛,就是没注重孩子的管教,让她看了那些没用的闲书,现在都不知礼义廉耻,竟和阉人为伍。”
邓裴明哀叹一声,目光怜惜的落在陈鸢身上,既怜爱欣赏又失望痛心。
被他这么一看,陈鸢都生出了一种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的错觉,很想抚平慈爱长辈紧皱的眉头。
“我相信你不是故意帮汪祺,你只是职责所在,身为仵作,查明凶杀案实情并非过错,对吧。”
陈鸢点点头,心里感慨,没想到一众埋怨她、觉得她帮了阉人,把她当作敌人看待的都民村人里,竟然还有理解她的人。
怪不得人家曾经当上了三品高官呢,看看人家这思想觉悟,就是和李仁桂这种七品御医不一样。
“你也要体谅一下大家,他们也不是故意骂你,实在是汪祺此人以往行事手段血腥,实在是罄竹难书……”
说到此处,邓裴明聪明的停了下来,“你在京城时年龄尚小,又拘在后宅不知朝堂事,大家早晚会理解你,你不要有心理负担,逢年过节常回家看看,到我家坐坐,你舒婶儿可喜欢你这般聪明的女孩子,她做的糕点曾是宫里娘娘都夸赞的,你到时也来尝尝。”
这倒不必邓裴明开导她,陈鸢当法医多年,迫不得已杀人、原因可怜的凶手她见得也不少,她很清楚自己的责任,这个工作以法律为准绳,不能参杂私人感情,做到实事求是尊重真相,她何须内疚?
不过邓裴明的好意,陈鸢还是欣然接受了。
只是心里疑惑,这么多人拦着她,代表都民村发言的邓裴明,就是为了开导她、夸奖她,请她去家里做客?
怎么想都觉得不正常,陈鸢脸上笑意不变,却留了个心眼儿。
“我们同是京城流放到威宇县来的,互相照拂自是应当,吴睿江……,大家是真的想不到他会作出杀人栽赃的事,虽说他是为了除害,但到底杀害了无辜之人,他当堂认罪便罢了,又反悔说是任秀秀自杀的。”
“不管真相如何,最可怜的就属陈氏,她现在挨了板子昏迷不醒,待得她醒来,还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邓裴明伤时感事的叹了口气,“原本平静和睦的村子,将来怕是少不了争吵,她们……或许还会迁怒于你,迁怒于你家人。”
陈鸢又不是李菲,都民村没有她的亲人,她不是必须回村不可,所以根本不在乎她们恨不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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