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了一会儿,陈鸢才想起这陌生的声音属于姜老太。
陈鸢翻身下床,开始穿衣服。
说是床,也勉强,不过单纯的木板,连棉絮都没垫,不是停放过尸体的干净木板就谢天谢地了,还能奢望啥?
岭南气候闷热潮湿,棉絮得经常晾晒,否则容易发霉。
再者,仵作的家也不在义庄,若非必要,是不会睡在义庄的。
更别说在阴冷的义庄里,就一个庄叔打点,他忙着照顾全县运来义庄暂时停放的尸体都来不及,哪里会帮不常来的仵作晾晒用不上一两次的棉絮?
穿好衣衫,她随手挽了个发髻,以黄铜阴阳鱼发簪固定好,就打开门往发出声音的地方冲了过去。
待得她跑到的时候,孙阿牛、曾水笙、庄叔和打着哈欠的刘晏淳也到了。
刚才还吵闹不休的姜老太了无生趣的倒在茅房外,地上一摊液体。
走得近了,能闻到一股尿骚味,不是茅房传出来的那种味道。
曾水笙疾步上前探了一下鼻息,万分庆幸道,“还活着。”
这下子,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尤其陈鸢,将计就计这事儿她也有份儿,虽说是姜老太自己撞上来的,不带着她来义庄,也担心她被凶手斩草除根,但既然带来了义庄,她也得看好姜老太才行。
若是姜老太出了事,她良心会不安。
在她思索期间,曾水笙已经伸手掐住姜老太人中猛掐了。
哼哼两声,姜老太转醒过来。
她先是双眼无神的看着虚空,下一瞬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老胳膊老腿儿瞬间蜷缩到曾水笙怀里,死死的抓紧不放曾水笙手臂,僵着脑袋梗着脖子生硬的转向茅房一指,瞳孔一缩,“三炮,三炮他来了!”
所有人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茅房大门洞开,里面空无一人。
孙阿牛吞了吞口水,提着灯笼走到茅房门口,往里伸了伸灯笼,“没……没有人。”
“当然没有人,是……是鬼,是三炮,他早穿墙跑了!”姜老太受到惊吓不小,怒吼声都充满了惊恐,哆哆嗦嗦也不影响气势。
陈鸢一直在观察姜老太表情,这个老太难相处的很,若说她是故意装的,也不像,而且她为什么要装被鬼吓到了呢。
她瞳孔吓得缩小了,鼻翼也不断收紧,双手不规律发颤,这是装不出来的惊恐表现。
“三炮来找你做什么?”
“他……他肯定是怪我打胡乱说,可是,我没……不不不。”姜老太伸手就毫不留情的对自己嘴巴扇了两下,“我不该乱说,三炮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你快入土为安吧,我会给你烧香的。”
语无伦次的对着空气拜了又拜,姜老太忽的站起来,“我要去烧香,我刚才没给三宝一家烧香,怪不得三宝怪我,的确是我做得不对。”
她拉着曾水笙就往义庄大堂跑。
曾水笙一个武力值高强的壮小伙儿,猝不及防之下都被姜老太拉得往前迈了一小步,惊得他露出错愕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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