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阳和洛落跟着蓝晴,自然轻松就进了军营。
蓝晴拴好马、前去通报,两人只好等在一个小军帐里。
“你喜欢她?”没来由地,洛落突然发问。看朔阳想要辩解,她又接着说到:“你不必解释,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了。”
“啊?”朔阳盯着洛落,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气氛顿时好尴尬。朔阳盯着那一动不动的帘子,要不是蓝晴离开之前交待过要待在这里,他早就逃出去了。洛落蹲在地上,没有抬头。
她还是不服气,眼前这位神使大人,在蓝晴面前竟像个讨觅青睐的毛头小子。
军帐里的好些地方都直不起身子。朔阳徘徊良久,依然没有等到蓝晴,真当是寸阴若岁。而洛落早在朔阳没有注意的时候挪动到了一角。
悬悬而望,朔阳又有了一丝不安。
百无聊赖中,他终于开始审慎地思索铭辉的事情。商紬殿下会直接把自己绑了送到祭师府上吗?若是为了夺嫡,说不定自己真能换得祭师的鼎力相助……
帐外脚步声传来。
朔阳一脸喜色,却见到进来是是商紬。他马上收住笑脸,但还是抱拳一礼,“王子殿下。”
“我听说了,本王子订的军械,现在在你手上?”不等朔阳有所回答,商紬接着说到:“没想到啊,兜兜转转……竟然是你!我也知道,想要河洛古城的器械,总免不了各种周折,可……哈哈,最后却回到你身上了。”
朔阳:“殿下,您听我说……”
“不必。你如何证明你们……”
朔阳:“我……”
这时,蹲坐在角落的洛落站了起来,将麦芒刺拿在手上。“还请借个地方施展一下!”
商紬顿时瞪大了眼睛,“就在这里吧!外面人多眼杂,这里刚好。”
洛落左右环顾,看到疑似蓝晴梳妆的台案,抬起麦芒刺。
只听“簌”的一声,二十八根刺芒深深刺入。
商紬鼓掌,“好威力呀!”他走到洛落身边,想要去接。
只见洛落直接藏到身后,正脸相对。
“嗯,哈哈……确实精巧!不愧是河洛古城。”商紬神色不改,“那不知,本王子的第一批器械,何时交付呢?”
洛落:“不急,我们先去个地方。”
朔阳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吉祥村。所谓勇者,在于直面更强者,而弱者,刃向尤弱者。他没说出口的话,都让洛落讲出来了。朔阳不得不再一次审视了这个要强的女孩,她的要强,恐怕比之左淑婷更甚。这是时候,他也知道,在没有小梅指教的情况下,自己肯定是比她不如的。
商紬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不知姑娘说的是何地?”
“就在不远。您贵为殿下,不至于怕了我一个小女子吧?哦,对了,我们晚上再去,还要改换一下妆容,也不可前呼后拥地那么大排场。您可以带侍卫……呃,不,这里最大的官是谁,最好也与我们同去。”洛落一口气说下来,几乎没有停顿。
商紬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本想着把河洛古城的人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但听这话里,似乎愤愤不平地,倒也不像是带他们亲自去取军械。“那本王子该如何称呼姑娘呢?”
“我叫洛落。”
商紬:“好,洛落姑娘。今晚,我便带景将军,与你同去。如何?”
“那我就在这儿等你们。”洛落道。
……
当晚,商紬、蓝晴、景吉以及两个副将在朔阳和洛落的带领下悄悄离开军营。一行人穿着便装,也没有任何骑乘,向着吉祥村走去。
途中,景吉开口了。“营门值守的都是本将亲信。今天,绝不会有外人知道我们出营。只是,姑娘的用意是否可以言明了。”
洛落脚下未停,“去了便知。”
“不必了!你想说吉祥村的事情,是也不是。”不等朔阳和洛落的答话,景吉接着道:“那儿的事,本将知晓。”
只见其中一个副将径直跪在地上,“将军开恩,属下知错了。将军开恩,殿下开恩……”
“起来!”景吉呼出一口气,怒道:“站起来!本将说过,那里的事情已然揭过。你治下不严,也已领了责罚,此事到此为止了。”
跪在地上的副将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望着景吉,一时难以言语。
“哦?究竟是何事?”商紬问到。见几人都未作答,他接着道:“那,还是去去的好。你们俩,接着领路,走吧!”
朔阳和洛落抬腿便走。
另一副将侧身挡到商紬身前,“殿下,那里距此地还有些距离。不如,末将回去准备马匹……”
商紬:“不必!都紧紧跟着,谁也不能半路离开。”
“这……是!”那副将本想着自己能回去、通知营里快马前去清理,可王子殿下似乎并不买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商紬:“不知景将军何意?”
“无妨,去去也好。”景吉神色平静,丝毫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
星点明灭,长夜如磐。
一行人来到吉祥村外。
洛落用肩膀轻轻撞了一下朔阳,道:“神使大人,您来说吧。”声音不轻不响,也没有避讳众人的意思。
在大家都疑惑的时候,朔阳开口了。“如诸位所见,吉祥村,现在只剩下十几个妇人了。而且,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村里还有正在寻欢作乐的……您的部众。”朔阳也不再遮掩,直视着景吉。
“什么?”景吉衣服难以置信的表情,道:“陈亭山,这是怎么回事?”
正是在路上的时候跪地的那位副将,“将军,末将,末将也不知呀。我……末,末将早已命人分发了补偿的粮种,可……可,属下也不知情呀。”
朔阳刚要开口,却被洛落抢先道:“景将军在路上的时候分明是想瞒过此事,难道不该解释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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