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镇广场,民兵队驻地声音杂乱,民兵们正在集合。
杜奇带着卓成直接进食堂,一进去就看到红色圆锥尖顶高帽,潘恩靠在一个墙角,似乎精力不济,长满鱼尾纹的眼睛闭着。
身材健美的艾琳穿着铆钉皮衣,正来回走动。
张福耐心坐在长条桌边。
艾琳看向卓成,眼神带着疑问。
杜奇拉开凳子坐下:“卓成是当事人。”他直入正题:“飞天山羊的徒子徒孙们,攻破废墟中的奇点营地,正冲我们而来,他们在镇上的内应,被卓成揪了出来……”
迅速将情况介绍一遍,又说道:“盗团已经出了城市废墟,随时可能抵达,他们在为飞天山羊的大祭做准备,需要粮食酿酒,不要心存侥幸!镇子一旦被攻破,我们过冬的粮食储备会被抢光,没有价值的老人会被杀掉,其他人都会卖给奴隶主!”
“镇长,商队无条件配合你们!”艾琳的商队就在甜水镇,一损俱损。
杜奇看向潘恩:“你呢?”
潘恩的尖顶高帽微微晃动:“关键时刻我会出手。”他叹了口气,颤巍巍说道:“飞天山羊本来是荒野上的泛信仰组织,从上一任大祭酒开始,荒野人渐渐变成盗匪,行事越发极端,连带飞天山羊在其他组织眼里都成了邪神。”
卓成有所猜测,是不是因为这些,潘恩才离开荒野,来了甜水镇?
毕竟信仰理念一旦分歧,再难弥合。
潘恩颤巍巍的声音中,竟然带了嘲讽:“生而自由?只是抢劫自由,掠夺自由,杀人自由,一言不合互相残杀的自由,盗团已经变成了真正的邪教徒!该杀!”
卓成捕捉到关键:“老师,他们自相残杀?”
潘恩颔首:“现在的飞天山羊教徒,尤其荒野盗匪,信奉生而自由,推崇能在生理上、心理上和情感上满足的罪恶,主张肆意放纵,感觉受到侵犯立即复仇,进行烈火一般的报复,内部亦如此。”
卓成琢磨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完全可以实施,看向杜奇:“镇长!”
杜奇抬起机械臂,往下压了压宽边牛仔帽:“我有两个作战计划。第一,民兵队做好准备,所有青壮发放武器,随时投入战斗!第二,张福,你陪卓成出镇跑一趟……”
听着杜奇的话,张福总觉得哪里不对,镇长的风格,不都是大吼一声奇点的口号,直接莽上去开干吗?
卓成这时插话:“有个问题,我不会骑马。”
艾琳看了卓成一眼,主动说道:“我带人陪着他们去一趟,有血能摩托,来去方便。”
杜奇点头:“也好!”他叮嘱卓成:“不要勉强,安全第一。”
卓成再次检查物品,尤其得自霍老板的信物。
红蘑菇扭曲下,霍老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杜奇做了两手准备,塔楼的大钟被敲响,老弱病残全部回家躲进石屋,健壮青年男女在广场上集合领取武器。
站在广场边缘,艾琳对着商队驻地伸出手,长长的手指张开闭合,连续几次之后,噗通噗通犹如心跳的声音响起,一辆摩托车冒着红烟,自动开了过来。
艾琳先上车,接着招呼卓成:“上车!”
卓成坐上后座,隔着近了,看得更为清晰,摩托车上的血色管线,真的如同血管一样,流淌着血液。
类似于越野车造型的血能摩托,后座很小,坐着不太自在,卓成试探问道:“换我开?”
艾琳笑了:“我的摩托,你开不了。”
血能摩托包裹着肉质层的发动机,心跳声越来越快,摩托车往镇外冲去。
张福和背着长枪的防毒面具骑马跟了上来。
过了一段时间,杜奇亲自带着一部分民兵出镇。
…………
太阳转向西边,遍布沙砾和苦麻草的戈壁上,一支数百人的队伍停了下来,就近在路边找到块避风的洼地,准备安营扎寨。
队伍相当散乱,地位最高的一批人,骑着较为健壮的马匹,其他人基本都是步行。
手里的武器更是五花八门,刀棍、复合弓、十字弩和奇点的机械连弩等等。
唯一相同的,每个人都戴着一顶尖角朝天的山羊头盔。
有个戴黑色头盔的人下了马,走上一片风化砾石堆起的高地,眺望东方,问旁边的大胡子:“鞭子,老霍还没有消息?”
叫做鞭子的人回道:“祭酒,老霍一直没消息,会不会叛变……”
另一个大下巴打断他的话:“老霍信仰虔诚,是大祭酒亲自挑选的人,没有他配合,我们攻不破奇点营地。”
他看向黑头盔:“祭酒,这里距离甜水镇不算近,总要给老霍一点时间。”
鞭子看一眼大下巴,暗自唾骂一句,争辩:“我们一直等?”
祭酒任凭两名下属争吵,他们之间的不和,本就是他故意挑起来的。
荒野盗匪的德行,能当上飞天山羊祭酒的人一清二楚,几个非凡扭曲者下属要是团结了,当祭酒的就危险了。
祭酒左右看看,问道:“罗子呢?”
大下巴说道:“她找到抓住她的那个奴隶主的骨架了,这会应该在埋人凭吊。”
祭酒皱眉:“她总是眷恋抓住她的人,有病!”
“那边有人!”
祭酒看向东方,有人沿着车辙压出的路跑向这边。
路口放哨的荒野盗匪,立即端起弓弩。
那人稍微近一点,大声喊:“祭酒!别放箭!我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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