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有些慌乱了,刘畅的位置应该是她的,上首的位置应该是二叔的,而二叔的位置应该是三叔的,三叔现在的位置才应该是她的。
“大嫂请上座,你为大哥保住了血脉,大哥的位置就是你的。”刘畅看出了嫂子的窘态,忙出口道。座位座次,这是礼仪的主要组成,什么人坐什么位置,体现一个家庭的教养,上至耄耋老者,下至垂髫童子都必须遵守。在一些重要场所,违背礼仪,轻者获罪,重者可能杀头。
“对对,用膳了用膳了”刘据对此并无意见,抱着病已走到主位:“病已跟祖父一个座”。
病已看了眼母亲,见母亲没有反对,就顺从的跟从祖父,跪坐在祖父身边。王夫人也没有坚持,在左首位跪坐整齐。右下首位置空着,那是病已的位置。
俩丫头站在主位左右,照顾刘据用膳,当然,现在要照顾他们祖孙俩了。
小病已也逐渐适应了,不再拘束,主动趴到几上,抓起肉喂祖父吃,当然,也没忘把自己的小嘴填满。把刘据高兴的哈哈大笑,一家人其乐融融。
饭后,丫鬟又一几上了一盘胡瓜,就是现在的黄瓜和切好的西瓜。这两样都是当年张骞出使西域,从西域带回的。刘畅的丐帮控制着商路,这些东西对他不稀奇,种子也是刘畅提供的,而这些果实确是太子殿下亲自培育的。
病已第一次吃到西瓜,吃得满脸都是,又引得大家一阵哈哈大笑。
王夫人和小病已由俩丫鬟带着,去了后院参观病已祖父的劳动果实,二宝又回屋里了,瓜棚下就剩刘据刘畅父子俩了。
“父亲我要离开一段日子,快则两三个月,慢着半年才能回来”刘畅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刘据。
刘据并没有吱声,等着下文。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是负有使命的,具体什么使命他不知道,也没问,反正自己的姐姐是不会危害自己的侄儿的,这就够了。
“家里的事我都安排妥当了,父亲如果有什么紧急的事,可以派下人到我在城里的住所,那里有人会办理的,他们办不了会通知我的。嫂子那里你也不用操心,有邴吉在一切会妥当。”刘据微笑着,并没有接话。
心里却一阵一阵泛苦。以前,是自己的父亲为自己安排一切,现在,又要自己的儿子为自己安排一切,我不论做儿子,还是做父亲,好像都失败。
不过,我有个好儿子。
这是个温馨的家,脱离皇权的影子的家,父慈子孝,不再计较什么阴谋诡计,不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第二天,在丐帮的城外秘密基地,刘畅把所有的在京的骨干都召集过来,他要做最后的安排。百密一疏的事情,经常发生,他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今天,把大家召集来,是有一件紧急的事要安排”刘畅坐在首位,看着两边近两百余人,这些是丐帮的中坚,都是堂主、副堂主、以及个地分舵的主要负责人。
“我因为一些私事,要离开一段时间,为了防止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意外的事情发生,我把下一段时间的事物安排一下。马新,你先说!”
“诺”
马新站起来,摊开身边的一堆竹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情绪微微激动地说:“现在,整个丐帮余留财产合计铜钱一百一十二亿五千六百八十三万四千一百零七钱,黄金七万三千二十三金。大小房屋五百三十栋,折合现钱一亿两千万钱左右,其他,财产折合两亿左右。”
哄!!听到马新的话,下面一阵哗然。刘畅把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为了预防意外的发生,我决定,将现有的财产按四堂八丐三十六舵,平均分配。将这些财产分配出去,房屋等也折价处理。各位放心,这是预案,以防我离开后,被清缴。
几位堂主和舵主,利用这些钱把自己的家人安排妥当。在我离开期间,个个堂口能遣散的尽量遣散,一时遣散不了的,都低调行事,尽量不要与官府起冲突。此事从权,我以帮主的权限下发,不经讲理堂。”宣布决定后,刘畅就离开,并不允许讨论和不同意见。
这是没办法的选择,丐帮被清缴,是早晚的事,事到临头,他无法选择,丐帮太大了!他如果不趁机拆解,最后他会被丐帮绑架,到时候,他必会被绑架造反,到时候,生灵涂炭,推翻自家的皇位,就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结果了。尾大不掉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正好,自家要参加复试,趁这个机会就结束丐帮吧。
丐帮大会,很多商贾退出帮会,事后,帮主也没做任何追究,这次,帮主又散尽所有钱财,五位马堂主又不是傻子,当然看出刘畅的意图,看刘畅出来,也就跟了出来,半蹲着围着刘畅说道:“帮主,我们五个还是决定,跟着你。你到哪我们跟到哪!”
刘畅看着即使半蹲也比自己高出半头的五位铁杆,眼睛也有些潮红:“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们五个,我单独给你们每人留下一万金,找个地方,做个富家翁,剩下的就你们做主,分了吧。”
“帮主!”看见帮主主意已决,五人只能跪下来,向刘畅磕头,呜呜大哭。
“散了吧”刘畅转过身子,摆了摆手,连头也没回,独自走了。
“你是担心官府下重手?”刘畅临走之前,必须和邴吉通个气,不论是自己的侄儿,还是丐帮,就是自己的父亲,也得拜托邴吉,整个人事中,他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邴吉。
“这种可能性很大,丐帮太大了。”邴吉说出他的担忧。
“这个,我也无法控制了”刘畅自嘲地继续说:“这个天下,乞丐太多了,不知道是我的幸运还是我的不幸。原本我只想带着哥哥找个宽敞点的空房住。”
“你这个空房子也太大了些,几乎占了半个大汉。”邴吉看着愁眉苦脸的刘畅,心中佩服的五体投地,人家都嫌自己的钱不够多,势力不够大,这个主却嫌自己钱太多,势力太大,只能笑了笑,调侃地说道。
“尽人事,安天命吧,我真的不想再看见流血了。”
“你的办法应该是可行的,让那些人得到些钱财,慢慢的解散,只是希望来得及。”
“官府,我想不会大开杀戒吧,毕竟这些人都是乞丐”
“只能说他们是乞丐出身。”邴吉说:“按大汉朝的标准,三百万钱就是豪强。光你那五位堂主,就有一万万钱。他们还是乞丐吗?”
“你会不会受到牵连?”这才是刘畅关心的事,他不担心朝廷会大开杀戒,因为,杀这些乞丐毫无意义,只会把这些乞丐逼向造反,对朝廷来说,弊大于利。抓捕一些骨干人员是有可能的,这也没办法,自己只能尽量补偿他们一些钱财,让他们,最少他们的家人过得好一些。
“应该不会”邴吉毕竟是懂法律的,管理诏狱的官员,:“乞丐和太子案,没有关联。”
二人深谈了一夜,虽然也没有什么结果,可刘畅却放心得离开了。
刘畅千算万算,在他离开后,还是发生一件事,让他所有的安排都化为泡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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