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怎么到了孝天叔家?不是要去村长家找爹爹吗?小默儿看着眼前的房屋,顿时有些傻眼。透过院门,小默儿看到鲁鲁趴在门前地上一动不动,一时之间就像丢了魂似的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小默儿居高临下,俯视着地上的这只细腰犬,只见它鼻头已经干裂,呼吸微弱,似有似无。鲁鲁就要死了!一种莫名的情感在此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冲入小默儿的心里,让心头有种说不出的酸涩在翻腾汹涌。生与死的感悟来得太快太猛,让四岁的陈默措手不及,傻楞之后就是心慌欲吐。
干呕几回后平静下来,小默儿擦掉眼角泪点,似乎想到了什么,闭目深深吸了口气,再次睁开眼睛,一缕坚定已经悄然深埋在心底。然后俯身弯腰,把鲁鲁两只前腿搭在自己后肩上,挺腰把它背起,抓住鲁鲁的两只前爪疾步往家里赶。
四岁的陈默,身体虽说比一般的孩童更壮实,但是比鲁鲁这只大犬还是显得太小,所以便能看到这只脏兮兮的细腰犬两条后腿一直拖在地上,随着小默儿的行走在地上犁出了两条深痕。
“娘亲!娘亲!”小默儿在门外大声呼喊着。
默儿娘亲方一打开门,立马被小默儿唬了一跳,任谁忽然看到一只狗头面对面对着自己都会吓个半死。
“娘亲,鲁鲁要死了。可不可以救救它!”大犬身下的小默儿用头顶起脑袋上的狗头期翼地看着娘亲道。
天哪,这娃又往家里捡东西了!这回捡了条狗!默儿娘亲看着自家娃的眼神都不对了,沉默了半响,道:“儿子,这狗一心求死,谁都救不得,你带它回来也没用的。”
“娘亲,我,我。”小默儿吞吐了两声,低下头,沮丧道:“我知道,只是我不想它死。”
默儿娘亲闻言眼神一凝,心里有些欣慰,又有些纠结,灵界的人们天性中对生死有些冷漠,她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对生命多些热爱,爱人爱己。绝不想他某一日去了圣墟,把自己命不当回事,然后就落得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下场,让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是又怕他太过善良,因这份善良被人算计。琢磨了一下,严肃道:“默儿,你这个决定,是你心甘情愿选的吗?没有被任何人任何事物所引诱强迫?”
小默儿想了想,当时去到孝天叔那里,应该是被黑大帅影响了,但是自己想救下鲁鲁,确实是自己想救的,没有任何人强迫自己,便道:“爹爹说过,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死则死矣,就不该受人挟制和强迫。娘亲,没有人引诱强迫我!”
默儿娘亲看了看鲁鲁紧闭的双目,点了点头,让开身子,道:“那你进来。”
屋内,亲眼看着娘亲执刀在手背上狠狠划了一刀,鲜红的血液滚滚而下,落在雪白的瓷碗里,小默儿咬着牙浑身在颤抖,握着拳头,眼泪在和瓷碗一样雪白的小脸上不断往下流淌。
默儿娘亲同样咬着牙,冷汗在额头凝聚,直到放了半碗血,口里才吐声道:“默儿,给娘亲包扎!”
小默儿不敢迟疑,布条束腕止血,又用绿色的伤药涂抹伤口,干净纱布包扎,手法娴熟,一气呵成。
脸色苍白的默儿娘亲看着包扎得结实的伤口,笑道:“默儿干得不错嘛,没有白费娘亲的教导。”刚想移动脚步,身体却晃了两下,连忙按住桌子。
小默儿连忙扶着娘亲坐下,又用袖子给娘亲擦去额上的冷汗,没有说话,只有泪水止不住的流。
默儿娘亲摸了摸儿子的头,柔声道:“默儿不是要做男子汉大丈夫么?怎么哭得花猫似的?”见儿子低着头,一些泪珠儿啪啪地落在地上,还是没有说话,叹了口气又道:“默儿啊,无论是做什么事,心里都要先想想,值不值得做?有没有能力做?为此事可以承受多少代价?心里有数了,才不会犹豫后悔。”
见儿子狠狠点了两下头,默儿娘亲苍白的脸上露出个笑容道:“现在快把碗里的血喂给狗儿吃,这狗儿再不救,就再也救不活了。”
小默儿抹了泪水,抖着手端起血碗蹲在鲁鲁面前。这只凶猛的细腰犬,此时已经出气多吸气少,连眼皮都睁不开了。小默儿把大狗嘴巴掰开提高,半碗鲜血哗啦一下倒入深喉。说也奇怪,这血一下肚,细腰犬眼睛忽然睁开,摇头甩开小默儿的手,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刚要迈步走向门口,却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小默儿把头看向娘亲,就见娘亲把手一抬,道:“速去找你爹,我的血只能救急,想要治好它可没这么简单。”
小默儿站起来没有动,只是担忧看着娘亲没有说话。
默儿娘亲轻笑一声,摸了摸小默儿的头,柔声道:“我没事,坐这儿歇歇就好,你赶紧去寻你爹回来才是正事。你记住,见到你爹只说娘亲有急事找他,其它的不要多说。另外娘亲取血给狗儿吃的事更是不能跟任何人说,知道吗?”
小默儿点了点头,把碗一放,飞奔出门,往村长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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