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苏秀娟说完,张健激动道:“哎呀!苏先生真是固执,既然我们给了,就不能收回。”
甄玉衡接过银圆,道:“师妹,你还是带回去吧。”
苏秀娟红着脸,道:“俺爹说找到你,就……不让俺回去了。”
甄玉衡问:“咋?你不回去了?”
“对,俺不回去了,爹让俺参加你们的八路军。”苏秀娟眼里闪出激动和渴望的光芒。
“哎呀!这……”苏秀娟的一句话让张健为难了,她要参加八路军,这可咋安排?兵营里没有女兵,有个小安子还是女扮男装呢。
张健正在为难之际,营门外哨兵又来报,“报告张队长,营门外又来了三位闺女,口口声声要见石铁栓、刘大江和你。”
张健问:“见我干什么?”
哨兵答:“仨闺女当中有个是铁栓的小姨子,另外俩不晓得要干什么。”
“带她们进来。”
不大工夫,三位姑娘来到队部,张健细看,三位年龄都不过二十。前面的一位,一进门就自我介绍道:“俺从赵庄来,名字叫岳枣花,你们队伍里有个叫石铁栓的,俺是他媳妇的妹妹,俺们都要参加八路军,求张队长留下。”
甄玉衡心说这闺女倒不认生,敢说话,“另外两位是哪村的?”
一个说也是赵村的,没了爹娘,跟着哥哥过日子,是约好了来参加八路军的。另一个闺女说是北疃村的,话刚一出口,让张健和甄玉衡吃了一惊,“咋!你是北疃村的?村里的人不是让鬼子杀光了吗?”
不等这闺女回答,岳枣花抢先说道:“俺来说,说来稀奇了,鬼子屠杀那天,她眼角中了一枪,子弹从后脑勺打出,当时倒地,谁都认为她死了,你们赶来埋死尸时,也把她埋了,你们埋得浅,你们走后,她醒过来,从死人坑里爬了出来……”
“哎呀!天下竟有这样的稀奇事?”张健起身,走到这闺女面前仔细观看,见这闺女的左内眼角确实有个伤疤,转过头去看这闺女的后脑勺,甄玉衡也起身观看,闺女撩起头发让众人看,在她的后脑勺赫然又露出一个圆圆的伤疤,“你头痛不?身体碍事不?”张健疑问道。
闺女笑了笑,“不碍事,就是阴天下雨时,觉得伤口发胀,痒痒得慌。”
甄玉衡大笑道:“真是天大的稀奇事儿,哈哈哈……”
张健笑着问:“闺女叫什么名字?”
“俺姓田叫嫩儿。”
“好个田嫩儿!命不该死。”张健问,“你们都想参加八路军,家里同意不?”他问过之后,觉得话有些多余。
三位姑娘点点头,岳枣花红着脸,“俺要为姐姐报仇,俺爹娘都同意,她俩没了爹娘,她俩都……同意。”
“来早不如来巧,这儿还有一位也要参加八路军。”张健话一转,手指苏秀娟,笑道:“好,我同意留下你们。”
甄玉衡道:“我建议,由你们四人组成个女兵班,主要工作是抢救伤员,苏秀娟你有文化,就由你担任班长,还有位女伤员,叫马小安,等她伤好归队,也编在你们班内。”
“我同意指导员的建议。”张健半开玩笑地说道,“苏同志,你是才女,我们这里正缺少文化人,以后你除了当卫生员,学会战地抢救,还得当我们的文化教师啊。”
“哎呀!才女俺可不敢当,只是年少时跟随爹爹学习了些字。”苏秀娟羞涩地低下了头。
“还有。”甄玉衡接着说:“大队老批评我们宣传工作搞得不好,这样吧,你们女兵班平时还要搞搞宣传工作。”
田嫩儿腼腆地说道:“搞宣传俺们行,俺们仨都爱唱歌,枣花她唱得最好。”
张健笑道:“那好啊!我们军营里就是缺少歌声,有时间,你们到大队的宣传队去学唱抗日歌曲,回来后,你们再教大家唱。”
田嫩儿的稀奇事很快在军营里传开了,北疃村的几个战士听说这事,喜出望外,跑到队部来看望。石铁栓一眼认出岳枣花,高兴地握着她的手,久久说不出话,眼里流出了泪。刘大江和田嫩儿的家原先是邻居,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妹。刘大江也高兴地流出泪,哽咽道:“嫩儿,真没想到你还活着,老天有眼哪……”
大家正在谈话之时,营门外哨兵又来报:“报告张队长,营门外又来了位女人,口口声声要见指导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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