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亲王调整呼吸,润了润唇,又从袖中摸出一支簪花,对着药膳的倒影,在自己身上比划着,直到露出满意的笑容,才端起药膳撩起幔帐。
短短的几步路,帐内帐外,宝亲王走的即慌乱又期待。
心跳更甚三年前蕴阳帝拉他上马,带他回宫时的悸动。
蕴阳是中楚大气飒爽的皇帝,楚七则应该是他拥在怀中疼惜的妻。
“小七——”
宝亲王自橙黄宫灯中来,一声轻唤。吓的蕴阳帝立刻把《子美游记》塞到被子里,故作淡定道:”怎么是你?”
“我好看吗?”
两人同时出声,尴尬如天堑横在两人之间。
““不…不搭!”
蕴阳帝话一出口,便觉得有些没情趣,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天青色的长衫,沁脾清爽,这胸前的簪花则着实妖艳的有些跳脱…..”
蕴阳帝觉得糟透了。
她烦躁、慌乱、不安,甚至还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恐惧。
宝亲王倒是无所谓,笑了笑在榻边坐下,将簪花斜着别在蕴阳的耳后。
“病娇娇的也明艳耀我心”
宝亲王端起药汤正要吹凉,便被蕴阳帝猝不及防的夺过药碗,小口抿着,又烫又苦。
何苦跟自己过不去呢!
蕴阳,你这是怎么啦?
说好是淫乱后宫的帝王!
不爽宝亲王,折磨他就好了,何必要折磨的自己更不爽呢?!
“不苦吗?!”宝亲王笑道。
“你来伺候朕!”
蕴阳帝想通关键,又将药碗塞回宝亲王手中,底气十足。
“好!”
宝亲王声音和煦,满是宠溺,搅的蕴阳帝心有痒痒。
“都咽下,再故意流出来的话,别怪本王亲自喂你。”宝亲王用袖角轻拭着蕴阳嘴边的药渍,脑子里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尾自动浮出一抹红晕。
亲自喂?怎么喂?
蕴阳帝眼神迷茫,开始回忆沉思。
“去年吴越进贡的橘子,你嫌弃不够甜,我便拿来做了些糖水,你尝尝看?”
蕴阳机械的咀嚼着,宝亲王给多少,她就吃多少。
“糖水虽美味,但太医嘱咐说圣上应多食用些补气血的,所以我便去太医院把所有的老参都拿来做了蜜果子,你要嘴里无趣了,便拾些尝尝。”
前三年,两人间相处似好友,醉酒了抱在一团哭,生气了踹对方两脚,随性又舒适。
但此刻见宝亲王小心翼翼温柔呵护的模样倒令蕴阳帝有些不自在,甚至是畏惧。
“萧衍…”
“叫阿遇!”宝亲王脸色微变,声音重了几分。
“朕……无戏言。”
“叫……阿遇!”宝亲王坚持道。
雨燕阁叛变那日,已经传过口谕。
中楚再无宝亲王,皇城再无他楚遇。
“……”
“小七”
宝亲王实在不愿再想起当日的莽撞下流,但那日的画面就是挥之不去。
宝亲王镇静了稍许,扶住蕴阳帝有些颤抖的肩膀,在其耳边郑重道:”你是我此生唯一的下流!”
“…….”
“……”
宝亲王惊慌错乱,整个眼尾都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语无伦次:“那个……我……我定会爱你入骨,疼你入腹,护你一生喜乐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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