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兰枝看着卫殊走进堂屋,平日里望向他的眼里拢着的那层光,黯了下去,“把门扇关了。”
卫殊默默看了她两眼,回身把两扇门轻拢合上。
“你的事我不问,我的事你也别管,就这么搭伙过日子,相安无事的再好不过。”
楚兰枝站起身来,越过他时被一把扯住了胳膊,她转头看他,挑起的眼风横扫了过去,卫殊被那杀气给震住了。
不哭不闹不上吊,越是平静,越是能折腾死人。
“你说完了?”卫殊见她没理会,淡淡地开口,“那到我了。”
“放开。”楚兰枝甩手挣开了他的钳制。
卫殊坐到椅子上,闲适地给自己斟了一盏茶,轻轻地吹开浮沫,抿了一口茶水,跟个没事人似地追问她道:“你女扮男装去逛青坊,传出去像什么话?”
楚兰枝揉着酸疼的胳膊,反问了他一句,“我去青坊干什么,你心里没一点数,装什么糊涂。”
卫殊上扬了一边眉毛,逗了她道:“抓我去的?”
楚兰枝顿住了手上的动作,复又揉起胳膊来,就是这一刹那,她瞒下了卖胭脂的事,把锅全甩到了他身上,“周家娘子跟我说,有人见你去了青坊,我不信你是这样的人,非得亲眼去看看,这一看还当场逮了个正着。”
卫殊眼里起了笑意,被他强行压了下去,她还真是给个台阶,“噌噌噌”地往下冲,也不怕摔着自己,“嗯,还带了年年岁岁和三个兔崽子,一起去围堵我。”
“你少在这里打岔,”楚兰枝见不得他如此嚣张,“我问你,你统共花了多少银子,才请得动青坊主云釉过来伺候你?”
卫殊清肃了神色,“没花一两银子。”
“不老实,这话没法和你谈下去。”
楚兰枝转身就走,人还没出门口,卫殊便重重地把茶盏掷于桌上,喊停了她,“你就看得见我,没看见我边上坐着个贵人,还是你眼里只有我,容不下其他人?”
“别给脸不要脸,”楚兰枝冷斥了他一声,“云釉不是陪你,她能坐你边上?贵人坐那她不陪,她眼瞎是不是?”
“没你瞎,我一陪坐的你都能看成是被伺候的,贵人边上坐满了艺女,她不坐我边上坐哪去?”卫殊登时火大。
楚兰枝回想了那个场面,似乎真是这个样子,“你没花银子?”
“花了,”卫殊盯着她看,“我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了一支金钗。”
楚兰枝后知后觉地热了耳根,她没想到他送的那支金钗这么值钱,“你去青坊,之前为何没和我说。”
卫殊听她嗓音软下来,语气也和善了许多,随口说着,“你上迎春巷口问问,哪家郎君上青坊敢和自家娘子说一声的,告诉我,我去叫他一声师傅。”
楚兰枝见他这态度就来气,“你能和他们一样?”
卫殊:“我和他们哪里不一样?”
楚兰枝拿起桌上的折扇,挑着扇骨一下下地戳着他的胸膛,“你是教书先生,为人师表,让卫氏门生瞧见你去了青坊,你以后还怎么上台讲课?”
卫殊被她一下下地戳中心窝,通体麻遍了全身,他反手一扣就拿捏住了她的手腕,让她动弹不得,“那他们还叫你一声师娘,为人师母的,你怎好意思带他们逛青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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