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运博顿了几秒,问,“高中打算考哪里?”
顾涵答,“准备去北工附国际部。”
“大学打算出国?”
“是的,学电影配乐,这是我的梦想。我记得你想考川大法医系?但我听人说,劝人学法千刀万剐,劝人学医天打雷劈,那你说你法医该怎么办?嘿嘿…”
“剥皮抽筋?但是北工附国际部…录取分数线几乎高过人大附,不好考。你底子好,你应该没问题。”
“嗯,中考几乎不能扣分。但我得跟你讲明,现在说的分数线不是录取分数线,是指录取学生中的中考最低分数作为当年的分数线,以供明年考生参考。不过如今的那些校额到校跟国际部没有关系,所以我要不就在本校签约直升,要不就直接走中考考分这一条路。但现在看来我们学校签约应该轮不到我。”
高运博第四次懵圈,脑子里一连串问题。校额到校?什么意思?提前滚动录取吗?签约直升又是哪条路子?他听得心惊肉跳,心惊于自己在升学方面的信息匮乏,心惊于自己的掉队,他还在想,对面就在问了,“你呢,打算走校额到校吗?好学校会抢着要你的。”
“现在还不考虑,专心对付中考。如今不是先中考后填志愿吗。不着急现在就决定去哪里。到时候看考分。”
“不可以的啊,好学校在中考之前就要抢人了。你得抓紧了,很多学校现在就开始了。”
高运博心想,抢?怎么抢?如何抢?我又抢得过谁?
他心想,我哪有你想的那么好?
但他不想认输,于是他像应付考试一样,苦苦搜罗到脑海中每一个关于中考的名词拼成一段话向顾涵倾倒过去,“听说近年来北京中考五选三那三科是要取系数的,最高一科取百分百,其次取百分之八十,百分之六十,也不知道社会实践的那十分是先加进去还是后加进去,取不取系数,但无论如何重点都在语数英,可我就是语数英薄弱,太不占便宜。你的建议我需要考虑。”
“一样一样,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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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学总上不了95。我也就英语能冲冲满分。嘿,你怎么那种表情?”
高运博心里有小人在抓狂。“顾涵。我还有事,先挂了,以后再聊。”
顾涵没起疑心,说,“嗯。中考之后一起来玩。谢谢你今天了了我一件心事。”
高运博哭笑不得,他心里想,原来你心里也把这事当事了。他笑着说再见,然后迫不及待挂断。
他退回微信列表,却看到王溪林发来私信。我和张岩讲过了,他没什么大反应,但求你帮忙保密,特别感谢。
高运博心里在想,我靠,一个来月了都在瞒着我,难不成是觉得我会告密吗?于是他回,当然保密了,这有什么好求的。
王溪林就回,好的,非常感谢你。
这反应就更令高运博不满,感觉自己是外人。他回,那我下了。
王溪林感到语气有些生硬,显然是对他有了些情绪。虽然他想不到高运博的情绪缘何而产生,但他还是赶紧着回,真对不起,麻烦你了。
他该抱歉的是,他这句话又点燃了另一堆柴火。高运博在想,神经病,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需要这样谨慎吗,好像我很难相处一样。什么意思?他回,不用客气。
王溪林这才放心地关电脑去睡觉,但高运博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烙大饼。
第二天体育课,刘志鹏快马加鞭进行了体育测试,测50m,1000m,实心球,引体向上,坐位体前屈,立定跳远等各种项目,把这群小孩折腾得够呛。最后高运博和张岩的体育成绩位列男生倒一倒二,一个74,一个77。刘志鹏说,希望能够请这两位今天或明天联系家长,让家长到校面谈。
所以课间,高运博偷偷在怀里揣上手机,躲进厕所最靠窗的隔间拨通罗田的电话,进行告知。罗田无语,愤懑地道,“早说让你练了,你犯懒不听。现在怎么办呢?”
“来得及的。再说…我差得也并不多。好吧,我这就淘宝下单一个实心球送到家去。不说了,有人来了。”
高运博迅速挂断,刚想开门出去,却听到王溪林的声音。“你不头痛刘志鹏?居然要找你家长面谈,怪恶心人。”
“不头痛,我练就是。小林你多少分?”
“83,其实没高到哪去。”
“可我也难以望其项背。不过还好我不是最末。”
“运博吗?呃,本身就文气一点,和我一样细胳膊细腿,看着就不是运动型,所以倒没太出乎意料。”
“你也不是啊,还不是照样高分。似乎体育这科他不是特别重视,他只是每天死盯着卷面分数不放。我曾见他在一道几何大题上连钻一节课牛角尖,最后憋得没辙才跑来问我,眼圈憋得红红的。唔,有没有种感觉,他总在和所有人较劲,一直在暗自的比上下比高低。就像有个人拿一把算盘,一边和你聊天一边劈啪作响算来算去,你什么感觉?没别的意思,他是不是太看重成绩?”
“是,但谁不是呢。”
“我知道,但是成绩高低和同学往来本就应该互不干涉,不能混杂。”
“这我当然同意,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与他人往来的方式,就这样否定他是不是不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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