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久樱回到祠堂,立马点上三炷香敬拜师祖,然而刚放好香的手还未抽回,三支刚点燃的香竟突然拦腰一折为二,香头烫到了她的手。灵久樱眉间一皱,从袖中取出一把铜钱往桌上一抛。
凶。
灵久樱神色紧张,连忙拿出符纸和朱砂,将符纸摊在桌上,用毛笔在朱砂上一点,便开始花了起来,下笔看似杂乱无章,繁星点点,却别有纹路,隐隐中透着灵气。
彼时正值昼夜轮换之时,夕阳西下,行人行色匆匆,赶路回家。
镇口一方空地,正是原乾一和许觅文所搭建的戏台,本来就是给鬼所唱,所以他们两个有些懒散,搭得颇为简陋。
镇口起风,卷起落叶,飘在原乾一的脸上,原乾一伸手拨开,许觅文突然说道:“师兄,你说师父有没有生气?”
原乾一笑道:“本来应该是有些生气的,但是看到那么多钱,估计又把气压了下去。”
“也许吧,不过今年中元节是真的赚到钱了,你说够给师祖塑一个金身了没?”
“不知道。”
两人说着话,将戏台搭好,看着歪歪斜斜的戏台,仿佛随时都会倒塌一般。
许觅文感觉不太好,上前去扶了一下,想要加几颗钉子,原乾一却已经收了手,说道:“罢了罢了,不用这么认真,反正是给那些东西看的,戏台再好,它们未必听得懂。”
许觅文说道:“话虽如此,但是咱们得注意自己的安全吧?这戏台要是倒了塌了,受罪的可是咱们!”
原乾一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于是跟着许觅文一起捣鼓起来。
镇民们都知道“九姑娘”在镇口搭建戏台,给鬼唱戏,自然也不会前来凑热闹,眼看着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一些在外面玩耍的小孩,都被抱进了屋,关门前,还不忘将买的符篆张贴出来,以防鬼怪作祟。
见时间差不多了,许觅文换好戏服走上台道:“师父不来看看嘛?”
“有什么好看的?咿咿呀呀的,搁我,我也不来!”原乾一嘲讽道。
许觅文挠了挠头,言道:“那总要来看看效果吧。”
原乾一撇了一下嘴巴,说道:“咱们要是这点小事都要师父过问,那也真够逊的了。”
许觅文一想也是,这点小事,他们完全有能力解决。
不过原乾一倒是知道师父灵久樱在干什么,显然在画符篆,而之所以要画符篆,还不是他把压箱底的符篆卖掉了?
皓月当空,再有两天,便是中元节,也就是鬼门大开之时,灵久樱正在奋笔疾书,画着符篆。
洁白的手腕转动,朱砂点在符纸上,隐隐透着灵气,跃然纸上。
义庄在月幕之中,安静异常,月光皎洁,令人升起寒冷之意,七月正是炎热之际,但临近中元节,特别是在天黑的时候,寒气袭人。
这跟天气气温无关,只是因为阴气太重所至。
灵久樱的一双大眼睛盯着符纸,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晚之事,不由得暗叹一声,抬起头来,这几天是她的葵水日,灵力已经所剩无几,却又正值中元节,乃阴气最盛之时,对此她也是颇感无奈。
但她每个月都要面临这么几天,此事根本无可避免的。
不过好在她这两个不靠谱的徒弟,虽然经常给她闯祸,但说到底终究有点本事的,不至于连给鬼唱戏这点小事都办不成,何况到正式鬼门大开的中元节,尚且还有两日。
中元节需要大量符篆,这两傻小子给卖完了,她得抓紧赶工,不然中元节可能就不够用了。
乌云盖月,镇口的风愈发的大了,戏台摇摇欲坠,幸好之前加固了,不然说不定真的倒塌了。
许觅文顶着阴风,卖力的唱戏,按说这个时候陆陆续续的会有孤魂野鬼前来看戏,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一个鬼影都没有见着。
原乾一靠着戏台的柱子上,一只手撑着脸颊,也是无聊至极,许觅文咿咿呀呀的,听得原乾一也有些烦躁。
“别唱了,我看这鬼没被你吸引过来,怕是都让你吓跑了。”
原乾一发起牢骚来。
许觅文双手掐腰,说道:“师兄,既然你觉得我唱的不好听,那么你来唱啊!”
原乾一摆手道:“我不是不唱,只是我一唱出声,怕是不仅鬼来了,人也被吸引来了,你说,咱们要是把镇民们都给吸引过来了,岂不是自找麻烦?”
许觅文虽然老实,但是对于原乾一的吹牛,还是不以为然,撇了撇嘴,欲言又止,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月夜之中,镇子本该是宁静的,只是此刻却热闹非凡,一群人伴随着惊恐的惨叫声,本来是朝义庄而去的,半途中却又掺杂着鬼哭狼嚎,阴风阵阵,几道黑影若隐若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些人慌不择路,朝镇口跑去。
正在唱戏的许觅文和原乾一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人群涌来,原乾一一看,“哟呵”了一声。
“小师弟,你这戏声,竟然吸引这么多鬼来看了?”原乾一调侃起来。
许觅文也被这架势震惊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其实原乾一表面上在开玩笑,手已经放在了兜里,捏住了符篆。
“这……他们好像是人不是鬼……”
但这些人也不可能是听戏的,这大晚上的,镇民也没有任何理由往这里跑。
“九姑娘九姑娘!救命啊!”
“鬼啊,好多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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