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宫女们都退出院子,赵瑾姝便将桌上临摹的字画都卷起来放在一边,给自己到了口茶水端起来喝了一口道:“打的什么主意,但说无妨。”
蓉贵妃还是想着将自己手中的糕点端上去,与她好好说。
赵瑾姝睨了一眼桌上精致的甜点,徒手拿起来看了看,最终还是带着嫌弃和不屑的眼神将甜点丢回了盘子里。
“你有什么话请直接说,你知道的,你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人。你这般反复让我食用这个糕点……莫不是在这糕点里下了毒?”
这话出口,蓉贵妃便是彻底绷不住了。
这死丫头怎得这般不会说话?!
只见蓉贵妃面色铁青,脸上本就虚伪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敛去了刻意装出来的和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勾着唇角说道:“既然如此,本宫便直话直说了。”
赵瑾姝本就不想与她多费口舌,便道:“你说。”
“承安公主可知,昨日午时你收到的那封信是是谁写的?”
赵瑾姝挑眉终于肯给正眼瞧她,只是蓉贵妃这素来不与她添堵便是极好的,今日怎得还调查起昨日有人引她出宫之事?
她知道些什么呢?
看着赵瑾姝这一副困惑的模样,蓉贵妃也懒得多言,径直向前去提起赵瑾姝面前书案上的搁置的毛笔,在宣纸上自顾自地写了起来。
赵瑾姝看着这字迹,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她看向蓉贵妃,暗道:她这是什么意思?这蓉贵妃的字迹与昨日那封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昨日送到她这里的那封信与昨日送到陆荀那里的那封信是厨子同一人之手。
也就是说,昨日的事情,是蓉贵妃安排的局。
这个时候,她不应该隐瞒吗?不应该是将自己藏起来吗?
毕竟就因为她这两封信,可是导致益阳王负伤,公主一夜未归。
若是她拿着这个字迹去父皇面前告发的话,这蓉贵妃就算不死恐怕这后半辈子也得进冷宫了吧?
搞不好还会连累赵瑾仪,一个不注意,可能就会被贬为庶人。
赵瑾姝不住地打量这蓉贵妃,凤眼微眯仔仔细细地看着她,但是却依旧是看不出来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你就不怕本宫去父皇面前告发你?届时你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就不怕连带着顾右丞恐怕也是讨不了好?”
蓉贵妃手中轻轻地攥这真丝绣帕,捂着嘴角嗤笑一声道:“本宫此番,可全然是为了公主殿下着想啊。”
赵瑾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是很明白,便示意让她仔细说。
只听蓉贵妃又道:“公主殿下心仪益阳王之事人尽皆知,本宫昨日安排的这桩局,乃仅仅只是为了替公主殿下试试这益阳王是否也是对公主有心。”
虽然她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这幕后之人竟然是蓉贵妃,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赵瑾姝是直接问道。
横竖这四下无人,蓉贵妃便也格外地轻松。
只见她往赵瑾姝身侧的空椅上一坐,便道:“承安公主殿下尊贵,是为先皇后之女,大郦王朝唯一的嫡公主。这些年来坐拥无尽荣宠,只是可怜了我那与承安公主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小七。”
赵瑾姝对于她这卖惨其实是很无感的,对于她的这种说辞,赵瑾姝只想说:没办法,这都是命。
蓉贵妃说道此处,也是刻意停顿下来观察着赵瑾姝的脸色。
毫无波澜,哼,既得利益者怎么会在乎她所压榨之人的死活呢?
她压制住心底对赵瑾姝的恨意接着说道:“益阳距离皇城千里之遥,只要承安公主嫁去益阳,小七便是这宫中最尊贵的小公主。既然承安公主心仪益阳王,本宫自然是愿助承安公主一臂之力。”
赵瑾姝将蓉贵妃眼底的情绪变化都看在眼里,她既然都把这些话挑明了说,那便真真是在交心了。
别的不知道,但是蓉贵妃打得这主意,赵瑾姝却也是看的清楚明白的。
之前慕斯承进宫之后,她便听到风声说他与赵瑾仪走的很近。明眼人都知道是这蓉贵妃有意将赵瑾仪许给慕斯承,但是这赵瑾仪偏偏是个眼高于顶的家伙。
仗着自己的那几分美貌,便是对这泉客未来的王也是看不上眼。
说实话,其实在赵瑾姝眼里。虽说泉客对大郦来讲也就是个弹丸小国,但是以赵瑾仪这庶出公主的身份过去,那也是高攀了人家慕斯承的。
既然赵瑾仪对慕斯承无意,那么她要在这皇城中许上一门好亲事的话,这前置条件便是没有赵瑾姝这个威胁存在。
毕竟长得好看不顶用啊,关键还是得君心意才行。
所幸这时候,赵瑾姝自己竟然是看上了进京述职的益阳王陆荀。
这可不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吗?只要赵瑾姝嫁去了益阳,别说是赵瑾仪的威胁不存在了,就是蓉贵妃便在这宫中也是再无顾忌。
毕竟赵瑾姝一走,还有谁能记住这宫里还有过先皇后的影子呢?
赵瑾姝看着她微微勾起的唇角,不免也是笑了出来。
她伸手将茶壶中的茶倒了一杯推到蓉贵妃面前,又将先前丢尽盘子里的额糕点拿了回来就着茶水咽下。
也是没想到,本来与蓉贵妃母女二人水火不容的三人,有朝一日竟然会开启合作。
“你这糕点香甜软糯,本宫很是喜欢。”
赵瑾姝含笑着举起手中的糕点,示意蓉贵妃也比客气。
蓉贵妃见此便也会意,于是便学着赵瑾姝的模样也拿起了一块儿糕点,就着茶咽下。
她说:“公主喜欢就好,以后还想吃只管差人来我宫里拿便是。”
赵瑾姝也不与她多绕弯子,又道:“可是娘娘昨日的局,除了让本宫与益阳王名声受损,好像也没有别的作用。”
蓉贵妃笑:“公主此言差矣,那益阳王迫不及待为公主出头的模样,公主又不是看不见。再则,今日他的板子是为谁挨的,别人不知道,公主也不知吗?”
很好,她就喜欢听这个。
但是赵瑾姝又叹息道:“只是如今本宫被禁足在这御书房院子里,恐怕与益阳王昨日才堪堪培养出来的真情也是经不住消磨的。”
“公主不必担心,本宫自然会帮助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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