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在路上是颠簸了快三个月,但是昨晚安睡在世安苑的赵瑾姝,却并没有睡的很安稳。
这一来是因为这边的虫蚁确实是比皇城多,文鸢给她点了三炉驱虫香都没用。
若不是这刘嬷嬷说这驱虫香不可以点太多,并且这驱虫香的问道也不算是很好闻。
赵瑾姝简直是想把这驱虫香点满整个院子。
这二来,也是因为她胡思乱想了一晚上。
不论如何,毕竟也是第一次出远门。
心中还是有点慌的,而且,这陆荀作为她的夫君,竟然是一点都不过问她。
就算她不是王妃,就算是个普通人到了他这地方,好歹相识一场,不论如何也该安抚一下她的情绪吧。
虽说赵瑾姝是理解他公务繁忙,但是对于这一点她还是心中有怨气的。
在她眼里虽说这国家大事不可怠慢,但是他这公务反正都堆半年了,又哪里差了这一天两天呢?
若果不是她现在孤生在异地他乡,这心中有几分的害怕,她势必是要在陆荀面前无理取闹一回。
她实在是太想发泄这个情绪了。
所以,今晨很早,赵瑾姝便起了床。
这府中的侍女起的都很早,在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在她的窗前伺候了。
她父亲在宫中给她精心挑选并且带过来的厨娘姓金,这院子里的人都叫她金嬷嬷。
听说赵瑾姝起了,便将自己一早就炖好的银耳莲子羹给她端了过来。
益阳这个地方比较重口,一日三餐几乎都是辣口的食物,金嬷嬷也是看她昨晚吃了不少辣味儿的东西,怕她肠胃受不了,所以才选择给她熬点清淡带了点甜口的银耳莲子羹。
赵瑾姝披了件外袍便接过金嬷嬷手中的莲子羹,坐在了靠着后院的窗户前面。
许是昨夜在她熟睡之后起风还瞎了雨,今日的海棠花,不如昨日的繁茂。
还有一个小侍女在拿着扫帚,清扫庭院中的落红。
落红看着还蛮好看,赵瑾姝本来想让那小侍女停手,但是又想着。
若是不将它清扫出去,任由它躺在院子里任人践踏,好像更为残忍些。
故此,这想开口的心,还是专心的尝了尝手中的莲子羹。
这汤匙送入口中,赵瑾姝的思乡之情也在瞬间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她本来以为她是已经做好了一个人在益阳攻略陆荀的准备,可是知道尝到这一碗银耳莲子羹,赵瑾姝才知道,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强大。
都到益阳这个地方了,她才想起来后悔,她才开始想逃。
莲心是苦的,但是赵瑾姝的银耳莲子羹里永远都不会出现苦不拉几的莲心。
这清甜的滋味分明在唇齿间流窜,但是赵瑾姝却觉得心中一个劲儿的泛着苦味。
也不知道她走了之后,父皇会怎么样?没有人惹他生气的话,他应该是会很轻松开心的吧?
还有那一向跟自己处不来的赵瑾仪,自己这一走,她怕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不知不觉,赵瑾姝竟然是潸然泪下、
守在一旁的金嬷嬷还当是自己做的莲子羹不合公主的口味。她在宫中,在御厨里可算是做糕点的第一人。
虽说是没有熬过粥给公主吃过,但是之前她做的所有菜品,那可都是专门给皇帝陛下享用的。
皇帝陛下要将她赐给公主当贴身的厨娘的时候,她还专门记下了公主吃东西的口味,她分明记得公主最喜爱甜口。
所以说,她在熬制这羹汤的时候,还专门的多放了糖。
她也不求能得到公主多大的嘉奖,但是也不至于把她吃哭吧?
她从来不曾与公主这般对线过,一时之间有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于是便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周围候着的侍女见此,也是跟随着跪下。
于是,这大清早的,赵瑾姝的屋子里跪了一地。
她见此,也是吓了一跳。
“你们这是做什么?”
她看着跪了满地的人,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更多的是担心别的不明真相的人吧今天这件事情瞎传。
万一给她扣上一个承安公主大清早就仗势欺人耍威风,醒来便罚跪了一院子的人的这种帽子,告到陆荀那里去,那她可就是百口莫辩了。
现在陆荀对她就冷冰冰的,这要是这件事情传出去,恐怕这态度就更差了。
赵瑾姝想彰显自己除了娇纵任性的一面之外,其实也可以是贤妻良母的类型。
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和善一点,但是当她想一只手端碗,一只手将那金嬷嬷扶起来的时候吧,这碗便不小心摔碎了。
这下好了,不仅是屋内跪了一圈儿人,现在连在屋外本来站的好端端的丫鬟,也是直接应声跪下。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了冷冷地一声呵斥。
“承安公主这是在做什么?刚到王府第一天便在耍威风吗?”
赵瑾姝心中一惊,这个声音是陆荀的。
她有想过这个事情可能会被传出去,被传城各种离谱的版本,然后流传到陆荀的耳朵里面,最后陆荀过来兴师问罪。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情怎么会被陆荀亲眼撞见的?
陆荀不是公务繁忙吗?他怎么会一大清早的就过来了呢?
赵瑾姝还想为自己再争取一下,便从软榻上站起走想陆荀。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跪下,我刚才是想去扶……”
赵瑾姝一边说一边想着伸手去扯扯他的衣角,撒个娇什么的。
毕竟她在皇宫里,也是习惯这般跟她自己的父皇解释。
但是,赵瑾姝的手还未曾拉到陆荀的衣角,陆荀便不耐烦的转身离去了,分明是半句话都不想跟她说。
这让本来就想家的赵瑾姝,这下心里不高兴了。
只听她大喊了一声:“去请傅管家,今日,本宫要立规矩。”
本来她是可以选择好好处理这件事情的,但是陆荀的态度让她实在是很不开心。
她本来就没有堆她们如何,这陆荀凭什么什么都不听就自以为是的妄下定论?
不是说她嚣张跋扈吗?
她现在就嚣张跋扈一个给他长长眼。
而陆荀,其实这半个年堆积的公务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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