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叛臣遗孤?”
弘王听曹燮洋洋洒洒的说完,整个人浑然一僵,直吓得腿脚一软,身子好悬跌坐下去,赶紧扶住桌边,缓缓的落下屁股,嘴唇也白了,也抖了。
又轰的站起身来,往前两步抓住曹燮,确认道:“世伯不曾玩笑?”
曹燮松开他的手,冷着脸一副严肃的样子:“殿下这叫什么话,这么大的事情我如何开得了玩笑,这可是……”在脖颈间比划了一下,“可是掉脑袋的事情,亏得韩家知道这个事情还替她隐瞒着,真是好大的胆子。”
弘王像是被吓蒙了,再次坐下来,才说道:“我竟不知……一向看着和善的端午姐姐竟然是这样的出身……那……那如何不告诉父皇?世伯竟然也知道这件事情,就应该奏请父皇,将这件事说出来。”
“哎。”
谁知道曹燮煞有介事的叹了口气,一拍大腿,做长吁短叹的样子:“我们曹家哪里比得过人家韩家,那可是亲王的后裔,我们就算再如何,也是这些主子们的奴才罢了,加之太后偏疼韩来,也连带着对宋端好,我们又哪里敢去扫老太太的兴致,更何况,就算是说了,与我们又有什么好处,总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又假模假样的提醒弘王道:“今日殿下听了这事,就当是一个笑话吧,都是二十多年前的陈年旧事了,再翻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当初……高颖遗作的事情脱出来,唐氏一家闹得沸沸扬扬,终究是散了个世家,怪唬人,这遗孤身份可要比那个大多了,可不敢胡乱说出。”
“到底是世伯心肠好啊。”
弘王长长的叹了口气,赞许道:“旁人若是得知了这个,指不定如何使权作祟,罢了罢了,这样危险的人物,我日后是得远着些才行。”
曹燮见此,心头得意,又听弘王自己在那里咕咕哝哝的说道:“还以为是什么仙子姐姐,原来是来索我命的,我现在本就不顺利,要是被人知道我和罪臣遗孤来往的这么密切,再奏上我一本,那真是大祸临头了。”
曹燮点了点头:“现在知道也不晚,以后注意着就是了,您现在是陛下膝下唯一的孩子,就算是天大的错都不算错,殿下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也得多亏世伯提醒,才叫我免得落入泥潭。”
弘王站起身来,深深揖礼。
曹燮这回没有急着扶他起来,而是自若泰然的接受了这个礼,随后才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说道:“殿下客气了。”
弘王想了想,又说了些感谢的话,这才转身要走,只是没出门,瞧见刚才出去的下人戴上一个老头儿来,那人骨瘦如柴,像是要折断了,瞧见弘王这穿的极好的人物也没反应,像是殚精过了度,有些骇人的状态。
“这是?”
弘王不解的看着这老头儿,问道:“世伯,这是?”
曹燮往前赶了几步,解释道:“殿下,这就是我方才和你说的那个玉佩匠子,幸而是被我们曹家拿住了,不叫他出去胡说,要是落在别人手里可就毁了,殿下见了只当没见,老臣送殿下出门去吧。”
弘王一边点头,一边看了那老头儿好几眼,这才出去了。
曹燮回屋去,重新坐了下来,摩挲着掌心下的木椅子,笑呵呵的闭上了眼睛,什么暗藏奸诈的顽皮小子,就是个空心萝卜,不经吓唬。
想来也是,半大小子,没有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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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曹琦回来后,听院里的丫头说起来,霍然回头,素来脸上没个实打实表情的人怒目而视,一把拉住那丫头的手臂,质问道:“你说……今天父亲见了弘王!何时!都说了什么!你可知道!”
丫头被曹琦掐的手臂生疼,脸上发红,眼角抹泪,哽咽着说道:“姑娘……老爷不许人进正房,只知道人是来了,若是说了什么,奴也不知,姑娘只管去问老爷就是了,奴……奴是真不知道啊。”
曹琦知道多说无益,松开了手,叫她先出去,坐在椅子上,想了想又不是这么回事,猛地站了起来,说道:“十四!”
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
曹琦眯了眯眼睛,一时间竟忘了自己叫十四来是为了什么了,长长的舒了口气,让自己尽可能的冷静下来,说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主子是说上次祁山大典落下的伤?”
十四问。
曹琦点了点头。
十四立刻说道:“已经全好了,主子放心,您想叫十四去杀谁?”
曹琦闻言,呵呵一笑,转过身来看着那张还没有看习惯的脸,阴阳怪气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叫你来是想让你杀人?”
十四没说话,低着头,经听吩咐。
曹琦又是一笑,先不说杀别人,她现在最想杀得其实是曹燮,伸手狠狠的攥上了一攥,直说道:“你去一趟将军府。”
十四了然,已经知道了人选,刚要起身的时候,微微皱眉,又道:“主子……您真的决定好了?今日十四去了,可就没有失手的事情了。”
曹琦没说话。
十四还没有动作,这不是他一贯的脾气。
曹琦瞥眼,也觉得奇怪,淡淡道:“怎么?你是觉得我这样做不好?还是说我处理不了这个烂摊子?”
“十四知道主子的能耐。”
十四迟疑着说道。
“那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曹琦忽然笑呵呵的说道,只是她嘴角咧着,眼底却冷冰冰的,十四心里陡然一惊,不知道曹琦这话何意,不过他跟了曹琦这么多年,这人的心思他不说十分也知八分,曹琦慌了,曹琦这回真的慌了,所以他才迟迟未动。
“主子……”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曹琦脸色突变,上前一把攥住十四的领子,呵斥道:“曹燮这个蠢货!他必定是将宋端身世的事情告诉弘王了!惨了……惨了!这是我们最后的把柄了!”深吸一口气,强压住自己的情绪,“现在也没了!没了!弘王根本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单纯!他是个狡诈的人!况且宋端身世的事情,本来只有我和太后知道,弘王知道了原不打紧,可是弘王……不是单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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