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他出息了人,进了文昌省做官,多次想要回报唐恒,可那人每每将他拒绝在那掉了漆的宅门外,称他前途无量,不必挂怀,也莫要再登门,予人口舌。
想到这里,刁明诚看着那高深的宫墙,天空似乎无尽的远,风卷着云散了,鼻腔不知不觉酸楚,连嗓子都有些堵塞,眼底微红,说道:“先生疼我。”
辛利见状,知道这些恩情不必提醒,刁明诚自然记得,但正如唐恒所为,这些年不与曾经教育过的学子联系,怕的就是被人说勾结,或是被祸事连累。
也许唐恒早就预料到了这天,才始终这么做的。
即便是见利如辛利,心头也略有沉重。
“尤氏夫人现在被关在大理寺,你可曾去看过。”刁明诚问道。
辛利摇了摇头:“我的身份,怎么能进得了那里。”
“你在那帛书上签了名了?”刁明诚至此,将话说的明白,不愿意多绕。
辛利点头。
“你是早有了投靠三殿下的心思了。”
刁明诚索性点破,在他心里,辛利从认识起便是一个独望攀登的人,怎会放过如此的大好机会,谁知那人却摇了摇头,淡笑道:“我不过是个芝麻小官儿,若非承授于先生,三殿下何曾会看到我。”
刁明诚再次站住脚,回头看他:“那你是为何?”四下无人,他质问的声音被风顷刻吹散,“宋端威胁你?”
辛利闻言,哈哈的朗笑出声。
刁明诚皱眉,却没追问。
辛利忽然一敛笑容,正色道:“为了活命。”
刁明诚有些失语。
“先生私藏反诗是板上钉钉的事,他必死无疑,至于尤氏夫人……”
辛利说着,往前逼迫了一步,声音尖细却冷静:“若圣人要杀,便是这么多年仍然容不下高颖痕迹,当年的连坐诛杀必会重现,不论你我还是朱明朗贺逸明他们都跑不了,可现在圣人没有发作……”
“那不恰恰说明圣人宽仁,不会追究。”
“你错了。”
辛利点名道:“不发作是因为川王。”深吸一口气,“圣人在给川王时间,也在给自己时间,杀与不杀代表着最后的选择,圣人要择储!”
刁明诚吓得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切齿道:“你不要命了。”
辛利笑着拉开他的手,又道:“尤氏能活命自然是好,那咱们也能活,若是圣人执意要杀,连坐之下你可曾有别的活路?只怕圣人能放过,匡王也不会放过,先生可是和韩老将军同行过的人,会被归到川王麾下,他岂能容!更容不下你我!刁明诚你怕什么,倒不如放手一搏,就算不成,还有个法不责众不是。”
拍了拍刁明诚的肩膀,辛利又道:“而且若是成了,可那联名的帛书上却没有你刁明诚的名字,背着忘恩负义,不念师恩的骂名,你也难。”
刁明诚深吸一口气,不安的吐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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