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琦也似笑非笑的回头看宋端,往前走了两步,故意道:“女史怎么不继续往前走了?不是胳膊痛吗?”
宋端垂下胳膊,新旧伤痛交织,不过她还忍得住,遂道:“都说曹姑娘冰雪聪明,看来……她们果真没说错,真是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你的法眼。”
不错,正如曹琦所猜想的,猴子的闹剧,是宋端一手造成的,为的就是和曹琦套近乎。
“你做得太明显了。”曹琦道,“我真是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女史这样绞尽脑汁的接近我,我真是非常的感动,但女史也太小瞧我了,还要做的这么明显,生怕我看不出来。”
“哪里,是曹姑娘太聪明了。”宋端道。
“女史这样大费周章,不惜和罗夫人做下这个局,又冒险将我给救下来,不知女史还有什么话想说,我必定洗耳恭听。”曹琦抱臂道。
“没什么事,就是想交曹姑娘一个朋友,卖你一个人情罢了。”宋端淡笑道,“姑娘不肯吗?”
“当然不会。”
曹琦道:“能结交宋女史这样的朋友,我求之不得。”纤长的指甲点着更加殷红的唇瓣,“当然还以为宋女史冥顽不灵,原来,这迟来的饺子放进嘴里,才更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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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宋端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我和韩来商量一下,若是伤了你该怎么好。”杜薄攥着罗衣的手,颇有些怒气的说道。
“好啦,我这不是没事吗。”
罗衣好笑道:“再者说了,宋端武功不差,我也有些拳脚,难不成还能让一只畜生给伤到吗?你也未免太杞人忧天了。”
“这怎么能说是我杞人忧天。”杜薄说道,“还不是你自己不小心,要是伤了我女儿可怎么好。”
“人家御医今天说了,看怀像和脉象,是个儿子呢。”
罗衣故意逗他。
杜薄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儿子这两个字,连忙啐嘴:“哪里来的游野郎中,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女儿,哪儿来的儿子。”
罗衣歪着头看他:“可是刁御医的医术一向高明。”
“刁御医年岁渐高,手抖眼花的,不准不准。”
杜薄连连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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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那木矢在壶口边擦过,落在了地上,小篆在旁边看着,无奈的跺了跺脚,刚想走过去捡起来,就听韩来道:“别动,我再试试。”
说罢,又拿起一根木矢,对准那壶口掷了过去。
但不出意料的是,韩来再一次的失手了,他烦躁的皱眉,将自己摔在凳子上面,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该死的,自己饱读诗书,偏偏习武不精。
“人不总是十全十美的嘛。”宋端一边调侃着,一边拿起两根木矢来站起,煞有介事的叹了口气,还特地背过身去,闭上眼睛,双手同时向后投过去,只听当啷两声,两只木矢都中了。
小篆兴奋的直拍巴掌,高呼着女史好厉害。
这一下双中,直接扎进了韩来的心里,就算是宋端中的也拉着脸色,气鼓鼓的,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怎么了?”
宋端察觉到,说道:“不就是投壶吗,不中就不中吗,我好歹是从小练的功夫,若是被你轻易超过去,岂非白努力了。”
“就是,公子也太要强了些。”小篆也出言安抚道。
韩来将将转过头来看她了一眼,小篆偷笑,识趣的出了院子。
这人前脚刚走,韩来就张开手,看着宋端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那人忍俊不禁,两人自打袒露心意后,私下里这人总是腻歪。
她走过去叫他抱住,说道:“多大的人了,还耍小孩子心性,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你这名声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我怎么了,别说我,靖安城谁不知道杜薄被罗衣家暴,他这样的人都能苟活于世,我怎么了。”韩来抱着她咕哝道。
“杜大夫那是脸皮厚,你脸皮薄。”宋端笑道。
韩来没在说这个,而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慨道:“好香啊。”
“这是曹琦送我的香粉,一盒不下百金呢。”
宋端垂眸,意味深长的说道。
“曹琦送来的东西你也敢用,不怕她下毒吗?”韩来调侃道,“况且曹琦那样的人,骨子里下流不堪,这粉虽香,却一股风尘的味道,你不适合,咱们可是正儿八经的清流人家。”
宋端只觉得好笑,这人的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本来还说好闻,知道是曹琦送来的就说人家有风尘味道,遂道:“我觉得挺好闻的啊。”
“不好闻,以后不要用了。”
只是提到曹琦,韩来也抬起头,淡然道:“话说回来,那个叫宝来的小僧,估计也已经被他们灭口了吧。”
当时川王的青玉案事发的时候,这个叫宝来的小僧也在场,只是太蝉住持被曹家人灭口了后,他始终也昏迷着,没有醒过来。
曹家人迟迟不肯杀他,怕是想要用他来继续追咬川王,但好在徐宰带回了仵作李石,圣人不叫曹家再插手青玉案,他们也深知不能再蹬鼻子上脸,如此一来,这个宝来也就没什么用处了。
对于曹琦那样的性格,若是无用,必然杀之。
“我现在倒是相信,曹琦不会将我的身世发作出来了。”宋端说道,“只是没想到他们曹家……还有很多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怎么说?”韩来问道。
宋端千头万绪到了嘴边,还是有些猜忌,摇了摇头。
“只是……他们父女的关系很不好。”她道。
“曹琦狡诈,你要小心。”韩来提醒道。
宋端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吧。”
“我不放心。”
韩来索性道:“我现在后悔死了,就该让你和恭礼先生回太丘去,这靖安城……”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水太深了,太危险。”
“正是因为危险,我才要留在你身边。”宋端道。
韩来轻笑,将她抱得更用力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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