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另一个石头房间里,墙上发光的水晶石照亮这个并不太大的房间,大家围坐在一起。这一回轮到度宾有故事要讲。
“度宾,说吧,以前关于你女儿的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阿肯特罗提问。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女儿一向活泼要强,忽然有一天生病了,高烧不退,生命垂危。我抱着女儿去找冰虫宠主想办法,不快点医治怕高热会烧坏女儿的大脑。冰虫是冰块中钻来钻去不会被冻住的虫子,就像土里钻来钻去行动自如的蚯蚓。我想给女儿敷冰块,又叫冰虫宠主保证不让女儿被冰块冻住。事情进展有效果时,冰洞之外传来我妻子的呼救哀嚎之声。我顾不上女儿冲出洞外,却看到妻子已经倒在洞外的沙地上,身体被一把刀从背后刺入。还没弄清楚状况我暴跳如雷,好像全身的血都冲上了大脑。
谁敢杀我的妻子?我真是不清楚怎么回事,没发现附近有凶手的影子,心里无比着急,抱起妻子呼喊她的名字。想让她说出凶手是谁?可还没等她说话我又听到冰洞中传来冰虫宠主的哀嚎惨叫声,坏啦,我女儿也在他身边。
当我冲进洞中时,冰虫宠主已经被火烧死。女儿不知去向,她失踪了,我找了很久很久……
我真不明白,那凶手,也就是所说的黑衣人为什么要那样做?究竟为了什么?”度宾拳头在空中乱挥着。
阿康队长想起此次太平皇城之行了解到的虫类缘宠宠主的档案,于是发言道:“我可以说几句吗?”
“你是侦探,有话请说。”水母妖姬回答。
“据我了解,太平洋底世界几个世纪来,有多宗悬而未解的案件。有许多人鱼不是失踪就是死亡了,而且找不到凶手。这些案件有个相同点,就是这些案件中死去或失踪的人鱼的缘宠都是虫类,这些虫类有海里的也有陆地上的。
那么回想起度宾刚才所说的事件,凶手的真正目的应该是冰虫宠主。很可能度宾的家人是被牵连进去的。”
“没错,”阿肯特罗插嘴道:“正因为我也知道这些过去的世纪悬案,而你要去皇城向那里的人公开我的缘宠是虫类。那后面一定会引来想再次杀害虫类宠主的杀手,所以我才派童夜叉和水母妖姬去刺探你身后的尾巴。把你当作诱饵引他们出来,没想到引出了度宾的亲女儿。”
会谈又陷入沉默,黑衣人是谁呢?元老们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内情?可惜元老们都死了,还有谁知道些什么呢?
“这样吧,我们分一下工,”阿肯特罗站起说道:“我连夜派人去别处寻找线人,再找些有价值的情报。队长和度宾都回去想一想,有什么细节还没想到整理一下。明天再讨论怎么审问那个女刺客。
大家散会了。
第二天清晨,琪琪从梦中被灵姬摇醒:“怎么了灵姬?”
“天还没亮,你爸爸度宾送来早餐坐在外面等日出呢。他一直望着天边好像很惆怅,这个样子很少见哦。”
“什么?他不是怀疑我是冒充的女儿吗?这会儿亲自送来早餐。”
推开门,琪琪勇敢地来到度宾身边:“对不起,我不知道该叫您爸爸还是叫度宾大叔,我本无心要骗你的。”琪琪说道。
“哦!”度宾笑得很温和:“你当然是我女儿,从鲨鱼谷见到你我就有这种感觉。”
“可是,我的妈妈叫肯肯,我的年龄也不对,笼子里的那个应该才是您的女儿。”
“她有可能也是,但是太突然了,很多事情都有可能。我不能那么快把她放出笼子,小卓医生要用医学手段检验她是否和我有亲缘关系,阿康队长要设法测试她是否是敌人派来的卧底,阿肯特罗大人要收集情报探究她有可能的幕后主人。所有这一切不搞清楚,有可能对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危险的。”度宾唏嘘感叹着:“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当年钟爱鲨鱼就像爱自己的孩子。既要设法阻止陆生人类过度屠杀鲨鱼,又要阻止鲨鱼猎食陆生人类。好像一切都应该是在维护彼此的生命,但结果太牵强。我的妻子死了,女儿丢了,我做错什么了?”
度宾回忆过往的故事别有一番心酸:“可惜我有故事,却没有酒。”
“你真感觉我是你女儿?”琪琪问。
“哈哈哈……”度宾心情有了些许兴奋:“当然,卓医生也证明过了,我相信她。即便你不是我女儿,我也愿意当你爸爸。那样可以安慰我在天国的妻子:咱们多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
度宾当爸爸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个大恶人,加上灵姬三人一起分享着他带来的食物,其乐融融。
第二轮对笼中刺客的谈话开始了。
“好吧,我先提第一个问题。”阿康队长面对笼中表情异常平静的罗刹问道:“你的教父有给你讲过什么印象深刻的故事吗?说出来让我们也听听。”
“很多年前,他曾经讲过一个故事。”罗刹的眼神依旧清澈单纯,没有任何浑浊杂念:“他说我曾经快要死了,他没有办法救我。
抱着感觉已经没有心跳的我,他来到一块有着许多美丽贝壳,景色漂亮的海底沙滩上,将我放下。想让那里的分解者,将我的肉身送回大海母亲的怀抱,让我的灵魂安息在那片美丽的海底。
后来海胆,海星,长条形状的虫子,沙钱等古古怪怪的生灵爬到我的身上。准备着,把我融化在它们所构筑的天堂里。”
琪琪听着这样的死亡演说,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恐惧。她偷偷望向度宾,发现度宾两眼通红,已然在默默哭泣。罗刹接着说:
“黑衣人远远的望着,他也很无助,他不懂医术,也没有朋友,谁都帮不了他。他说看到我一动不动,也许是解脱了,就像终要消失的晚霞。
我的血慢慢溢出消散在海水里,那些虫子裹在我身上。就像陆地上的蚕,吐出丝线织成茧包将我包住,等待着我似乎注定的宿命。这个时候,奇迹出现了……”
在场的听众全都惊异地睁大双眼,故事精彩部分的到来,让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几乎只在眨眼的那一瞬间,我身边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群奇虾。它们挥动肢足,拔开我身上的分解者,我重现天日。似乎我获得了某种能量,我身体抖动起来。抖动得越来越快,奇虾也向四周散开。
后来黑衣人游到我身边将我抱起,他很高兴,我又活过来了。而且我被奇虾选中,做了奇虾的宠主。”
罗刹停止说话,她的故事像她的眼神一样单纯。
“你是个杀手,是受到黑衣人训练的吗?你的杀手锏叫什么?是如何发动的?”
队长提这样的问题,如果是其他杀手一定不会说实话,但是眼前这个杀手会说实话吗?她会在回答时露出什么异常的微表情吗?她又会怎么回答?在场众人期待起来。
“确实如此,黑衣人教会我一些格斗技能,教我如何与奇虾建立潜意识信息通道,促进我的二度进化。我的杀手锏,教父给我取名叫做‘霁颜一笑’, 发动时,两只手背会伸出有毒尖刺,刺谁谁死。”
直截了当,毫不隐瞒。着实让人暗自吃惊,不知该不该信。
“你当杀手,杀过的人多吗?”
“我杀过人不多,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我记得的原因,都是他们先企图对我不轨我才反击的。而过后很快就会遗忘,教父说记忆常常是痛苦的根源。”
“你试图杀我时速度慢了,如果你没有痛苦的感知,怎么会在你的奇虾缘宠遇害时受到影响,让你失手?”
“我对奇虾缘宠遇袭死亡的感知并不影响自己的速度,我和奇虾常年生活在光线较暗的环境里,适应了微光。所以对强光的造访不能马上适应,而你当时正好用了强光。”
罗刹一如既往的坦诚直言,让人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杀手。或者是来骗取信任当卧底。很少有头脑正常的杀手,会在囚笼中如此诚实,就算她说不知道诸如此类的话,也让人感觉她没有说谎。
“好吧,下一个问题。”阿康队长望望身边的阿肯特罗后扭头继续问道:“罗刹,我想知道,如果给你重新去选择缘宠,你会去选择什么动物?”
这一道题更像是一道心理测试题,能否洞悉罗刹内心深处的某些秘密或者信息呢?阿康队长还真是一个有点经验的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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