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屋檐下的燕子都不在了,他哀叹一声:
“如今这残破之家,不在也罢,不在也罢,希望能寻个好人家,好好飞翔吧。”
昔日的热闹和欢乐再也没有了,娘亲,姐姐,爹爹,阿宁,老黄,那些最亲近的人也不知去向。
繁华总是如过眼云烟,街上的商铺都没有几个,人也没有几个。
他沿着街边的隐蔽处走着,拐过街市最繁华的地方,莫良邪停下来,他想起顾长安和小蛮,还有宴南笙,如果找到其中一个也算一点欣慰。
等巡街的侍卫过去,莫良邪迅速走进巷子,这条泥泞的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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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顾长安的家里,他边走边环视着周围,现在自己是全城缉拿的头号赏金人,但凡这时候遇见一个想赚取赏金的人,他可能随时都活不了,命丧临安城。
这条巷子也被南蛮人搜寻过,两边的篱笆围院都被连根拔起来东倒西歪的缠绕在一起,养的鸡鸭都被踩死在鸡棚里,这些狠毒的人,连这些小生命都不放过,简直是丧心病狂。
顾长安院子的茅草房都倒塌了,莫良邪失魂落魄的心糟糕透了,他还是没有放弃,翻起那些木头,找着下面有没有人,他翻到了顾长安吃饭的碗,没有破碎,里面还装着一块干硬的馒头,他继续翻着,是顾长安的母亲,他整个人都木掉了,悲痛欲绝涌上心头。
老人痛苦的面部扭曲在一起,她的腹部被人一刀致命,破烂不堪的衣服全是深红色的血迹,莫良邪拨开压在身上的干草和泥土,用手擦掉脸上的血迹,他轻抚着那张可怜的脸。
城外的侍卫脚步急促,来来回回的到处搜寻着,莫良邪站起来深深的一拜,用火点燃,火苗燃烧着,越烧越旺,浓黑的烟雾四处飘。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少年的背影孤寂冷漠,阑珊处的灯火再也不会等着他回家。
城门上的烽火台一直燃烧着,大夏国的辉煌都变成了过往,一夜之间流离失所,路上乞讨的人像狗一样可怜的哀求着,他们只想有口饭吃,只想活下去,哪怕是苟延和残喘。
他向着城外走去,看到远处老伯的马匹,莫良邪摸着口袋,想找几个银钱,换一匹马,还是没有摸到,无奈摘掉脖子上的玉坠,这是他从小到大一直佩戴的玉佩,是爹爹的传家宝。
“老伯,能不能用我的玉佩换你的马匹,我没有银两。”
莫良邪祈求的看着老伯,老伯接过玉佩,拿起来对着天空仔细的瞧着,露出惊讶和喜悦的表情:
“我的马匹太不值钱,小娃娃,你不觉得吃亏吗?”
老伯算是个好心人,他是个识货的人,一眼就能瞧出这玉佩得价值。
“如今这乱世,值钱又能怎么样,还恳请老伯能收下,就当做个最后的告别吧。”
老人摇摇头,沧桑又落寞,他摸着胡须,唉声叹气的佝偻着身子。
“小娃娃,这玉佩你戴着吧,这匹马赠给你吧,还有这壶酒都给你吧,希望你好好对待这匹马,像对待自己一样,看你这是要去远方,就留个故人的念想吧。”
说罢,老伯背着手念着胡须,摇着头走向远处,那佝偻的身躯渐渐的消失在苍凉的暮色中。
莫良邪摸了摸马的鼻子。喃喃说道:
“马儿马儿,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只要我有一口吃的,绝不会让你饿着。”
马儿一声嘶鸣,踏起黄沙,想着远方奔腾而去。
少年的眼睛以前很大很大,大的能装下临安城的百里江畔。
少年的眼睛此时很小很小,小到几滴眼泪都装不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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