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鲁烈的最后胜出,以元婴期的修行者来看,是十分诡异难明的,但是金丹期的就已经不甚明了,吉祥这种金丹还没影的,更是完全看不出来。
所以在吉祥的眼里,此次神国之行,耶鲁烈赢了,而且赢得极其彻底。而他自己也收获满满,至少大道的最始运行方式,已经让他记在了脑海里。
耶鲁烈“已死”,自己无法和吉祥相认。而且阿布卡恩都力初生,初掌神国,还要利用权限加深自己和神国的联系,也就是炼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
所以返回嵩岭时,就只剩下了吉祥一人。
返回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无数倍,阿布卡恩都力一摆手,吉祥就觉得眼前景色一花,人已经在白石砬子上空,然后就被一股强大吸力吸走,看那吸力的源头,赫然是吉祥曾经去过的杜鹃婆婆的撮罗子。
下一秒,吉祥就从撮罗子内的马鲁神位上走了出来,身形也同时凝实,成了平时的模样。
“吉祥哥哥!”一声略带哭腔的娇呼,一个柔软的小身子已经扑到了吉祥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是小萝莉。
吉祥一边轻抚小萝莉,一边抬眼观望,见富诗韵也站在撮罗子里,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吉祥心里顿觉充实了很多,但也不禁有些尴尬。赶紧把八爪鱼一样吊在身上的小萝莉拆了下来,揉着她的小脑袋道:“我走了多久?”
“整整一个下午!”小萝莉立刻咭咭呱呱的道。
一个下午?吉祥震惊了。他在神国里流连的时间,以那神树来看,已经有几个月了,怎么这里才一个下午?
富诗韵却像是明白他的想法,道:“神国里的时间和现实不一样,就好像梦里过了很久,实际上也就喝杯热水的时间。而且,这边的祭祀典礼一结束,你们在神国的神力供应就会断绝,所以这一下午你要回不来,也就永远回不来了。”
用梦境做比喻很深入浅出,因为吉祥在神国之中感觉就如在梦里,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富诗韵能在这里等他,还愿意和他说话,让吉祥很开心,忍不住咧嘴一笑,说了声“谢谢”。
富诗韵明眸一转,接着道:“怎么样?不讲一讲你在神国的经历?”
这句话说口气很疏淡,而且好像是在向吉祥解释,在这里等你,只是想了解你在神国观道的领悟。
吉祥心里黯然,但是还是给富韵讲了五种神力互相纠缠的原初之象、神国在混沌劫力下“蒸发”、以及五种神力可借由混沌神力转换的猜测等,并重点讲了耶鲁烈被元婴围攻以及元婴修士的手段。
吉祥讲到所见的现象尽可能客观地描述,他知道富诗韵上一世渡劫失败,没能踏入元婴,所以自己所见到的东西,很可能会对她有很大启发。
吉祥讲了很久,才巨细无遗地讲完他在神国的重要经历,不过涉及到阿米塔和天魔旗的事,因为富诗韵并没有参与,所以吉祥就略过了。
讲完时外面天已经黑透,有人早已经送来了热腾腾的吃食。吉祥取肉而食的时候,才发现小萝莉竟然泪流满面,不禁十分诧异,伸手揩去她的眼泪,问道:“你哭什么啊?”
小萝莉只是哽咽地拽着吉祥衣角,只是摇头不说话。
还是富诗韵解读小女孩的心思:“她是担心你回不来,你有几次差一点就陷在神国里了,一次是耶鲁烈走后,如果你不及时省得到神国的目的,你最终就会迷失在里面,就算耶鲁烈把你送回来,你的修道之路也就终结了。”
“还有耶鲁烈受围攻时,确实出乎他的意料,是真没有能力照顾到你,但是依尔哈恰好是杜鹃萨满的领神,所以早就拜托他力能所及的护你一护,不然你也挂了。”
“第三那位阿米塔灭杀耶鲁烈时,完全有余力分出一丝雷电之力给你,把你也殛成虚无。但是他居然没有那么做,很令人奇怪。”
最后一个其实不成立,因为阿米塔要收吉祥为徒,所以不可能会为难他。但是这一解释势必要说到天魔旗,所以吉祥笑了笑。
不过小萝莉的样子让吉祥十分感动.别人只关心我成不成功,只有这小姑娘,满心只有自己是死是活!
心里一热,破天荒地第一次主动把小萝莉搂到怀里抱了一下。突然想起富诗韵在场,双赶紧装作要给二女看他带回来的礼物,不动声色地放开了小萝莉,同时偷眼向富诗韵看去。
结果看见富诗韵正在沉思。
吉祥心里一阵剧痛。
你当着所爱的人和另一个女人亲昵,无论她是高兴还是愤怒,终归是对你的行为有一个回应,都不至于让吉祥的心情如此糟糕。
但是富诗韵的态度是无动于衷,什么反应都没有,居然去想别的事情了——这让吉祥情何以堪?
女人对晶莹剔透的石头向来没有抵抗力,随着吉祥把从神国拾来的石子一股脑掏出来,小萝莉就开始尖叫不断,把沉思中的富诗韵也吸引了过来。
富诗韵大概是察觉到了吉祥一直在看她,淡然望过来道:“现在你的目标已经达到,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当然是想和你双宿双飞!
但是吉祥现在心里只有惆怅,因为富诗韵的态度,让他十分心痛,所以调笑的话,他也说不出口。
“回天壁,一边修炼,一边看着她成长吧,反正现在也离不开这里。你呢?你有什么打算?”吉祥神情恹恹地道。他说的离开,指的是回归后世的华夏,不过不想让小萝莉知道,所以说得很隐晦,只有富诗韵能听懂。
“我?我打算再过几天,到南方看看有没有回去的契机,如果没有,本来是应该兵解转下一世报恩,但是这一世偏和小杜鹃同了命,就只好再回来陪她到老了!”富诗韵目光如水,平静地道。
其实她的心里并不平静,若是对吉祥没有感情,如果能让他几次三番的亲吻?就是刚才,也是故做沉思,来掩饰自己的感情,以免给吉祥以希望。
其实看到吉祥和小萝莉吉祥感情日渐深厚,她心里很是羡慕,但是她上一世欠下的恩情未报,这一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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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也了这桩因果,否则大道有碍。而在大道追求面前,对于修行了上千年的觉醒狐妖来说,情爱什么的,并不重要。
所以她必须割舍。
吉祥听在耳中,心里一绞,知道富诗韵终归是作出了选择,而选择不是自己。
既然这样,那自己不如也洒脱一点,于是耸了一下肩,以开玩笑的口吻道:“那我是该祝福你还是该诅咒你?”
接着不等富诗韵有反应,立刻道:“还是祝福你吧,心想事成!”
“德性!”富诗韵白了吉祥一眼,转身走了。
富诗韵临走前,还是干了一件让吉祥暖心的事,那就是她和小萝莉一道,接着陪吉祥在山林里狩猎妖兽,再由吉祥给这些妖兽加上“狗不理”咒——这是可以最有效扩大天壁猎场的方法。
这次狩猎一直持续了十天,终于把天壁百里方圆的妖兽扫荡一空,也到了富诗韵离开的时候。
十天里,三人仍然住在一个撮罗子内,分床而睡。小萝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并没有半夜里钻吉祥的被窝。而吉祥,在最后几天几乎都是彻夜不眠,看着二女安详地睡眠,不知以后的人生乐趣何在。
尽管吉祥下定决心斩断这缕情丝,到了富诗韵离开的当天,吉祥还是决定亲自送她一程。小萝莉倒是个懂事的,突然称肚痛,无法送行,只能留在天壁养病,给吉祥二人留足了空间和时间。
出了天壁,富诗韵一马当先向西北行去。吉祥大奇,问:“你不是去南方吗?”
富诗韵头也不回地道:“我想从来时路走回去看看,万一有什么端倪,就不用去南方了。”
吉祥只得跟上。
嘴里却咕哝道:“我前次蜒河,已经路过那处了,也没见有什么异常!”
“切!舍不得我走就说舍不得我走的,男子汉说话不能真爽些?说句心里话有那么困难吗?”富诗韵不屑道。
吉祥大喜:“那我说舍不得你走,你能不走吗?”
富诗韵毫不犹豫地回道:“不能。”
吉祥恨得咬牙切齿,真想照她屁股踢一脚。
不过不敢。
二人都没有全力展开脚程,到了晚上走了还没有三分之一的距离,自然是夜宿野外。不过没了小萝莉搅事,二人都有那种撮罗子法器,也就没有了共处一帐的理由,都心兆不宣地各睡各的。
一路无话。
到了第四天中午,终于走到了那处石崖下。
富诗韵寻到吉祥跌落那处树下,仰头向上看了很久,让吉祥很是奇怪,正要开口招呼,却听富诗韵道:“你那天为什么拼死都要把我甩上去呢?没想到你会死?”
吉祥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想了想道:“那时是我对不起你,就那样让你送命,我于心不忍。况且,我本来觉得我的绳镖是可以让我安然无恙的,谁想到这石崖会那么松软,根本拉不住我的冲力!”
“嗬,还以为你会油嘴滑舌呢,拳头我都准备好了,算你知趣!”富诗韵活动了一下手腕,一副你占便宜了的表情,人却返身回来,寻了侧坡向崖顶爬去。
这时二人的修为都大幅增加,远不是来时可比,不一时便到了崖顶。
崖顶依然是二人来时的光秃秃寸草不生的样貌。
“就送到这里吧!”富诗韵突然道。
“你看这环境,表明这里还是这里……”吉祥正说着,突然看见背对着息的富诗韵,露出的脖颈血一样的红,微微一怔,就知道小姑娘在想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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