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将府大牢,阴暗潮湿,空气中散发着一股腐败难闻的气息,墙角的地洞间,老鼠鬼鬼祟祟地跑进跑出。
墙角的一处杂草堆上,张大奎趴在上面。
他头发凌乱,身上衣物血迹斑斑,稍微一动,手脚上携带的铁链,便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咣当”,牢门一开,两名衙役上前,拽住他的手,将他往外拖。
张大奎被惊醒,又开始大吼大叫,“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参将府大堂上,张大奎被扔在地上,两旁是威严赫赫的兵士把守。
最前端,曹然端坐案台之后,一拍惊堂木,呵斥道:“大胆张大奎,到底如何与土匪联系,密谋何事,如实交代。”
张大奎跪趴在地,连连磕头,求饶道:“大人,饶命,我确实没有与土匪勾结。”
他痛苦流涕,匆忙解释:“是我屋里的婆子,想讹诈旁人的钱财,才伪造了事实。我是良民,那晚我在江城,与酒友喝醉了,便睡在春月楼,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啊!”
“你还嘴硬。”
两名兵士抬过来一袋子东西,往他跟前一扔。
大麻袋口子一松开,倒出一堆咸鱼干来。
张大奎一愣,神色纠结一番,又解释道:“大人,我们福安村的人,除过种地便是打渔,我不擅长打渔,平日里便倒卖一些咸鱼干过活,难不成这些犯法不成?”
“倒卖鱼干不犯法,可倒卖私盐却是死罪。”
曹然语气冰寒,一名兵士上前,抄起几条咸鱼干,手起刀落,剖开鱼肚,从里面流出一些白色的粉末。
曹然冷笑,“你作何解释?”
张大奎大惊失色,不迭呼喊,“参将大人,这是渔民们腌制的鱼干,我只是倒卖给江城的商户,若是卖不出,便直接还给渔民。”
“这是腌制鱼干的粗盐,草民真的不知情。”
“哼!不知情!”曹然一声令下,“将人带过来。”
几名兵士押来二名男子,一脚将他们踹跪在地上。
张大奎一见,脸色大变,“李大苟,吴辽你们怎么也……”剩下的话,他噎在嗓子眼,说不出来。
李大苟长着一双三角眼,一见张大奎,便哭丧着脸,“老大,不是我们对你不仁义,而是参将大人在此,我们不得不说实话。”
“你们到底说了什么?”张大奎的表情有些绝望。
李大苟与吴辽跪在地上,深深磕头,抬头时,如实回答:“老大……不,是张大奎每次去江城回来,卖不出的鱼干会送到江边的小船。由我们两人带到江中心,放入密封的木桶,沉入水中。”
他偷偷瞥一眼张大奎,声音逐渐变小,“依照水流的方向,木桶落水之后,势必会顺水而下,落入樊山对岸。”
“你放屁,我张大奎绝对没有让你那么做。你血口喷人。”张大奎跳起来,叫骂道:“李大苟,你诬陷我。”
“啪!”
一兵士脚踹过来,直接将张大奎踹翻在地,将他死死按在地面上。
曹然盯着张大奎,眼中冒火,“将人带下去,严加看管,严刑逼供,势必问出,这些私盐到底从何处而来。”
“是。”
“大人,我冤枉,冤枉啊!”
张大奎被拖着,一路挣扎呼喊,不一会,大堂恢复安静。
曹然起身,缓步来到一座屏风前,拱手行礼,尊称道:“殿下。”
屏风后,姬子墨手指轻敲在椅背上,冷冷道:“曹然,你在江城镇守几年了?”
曹然面色一凛,沉声道:“整整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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