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李英小声的说:“我的夫君还不知道那是你,我同他说那是救我命的神仙,是他提议修建小仙观,地址就在天诚观旧观之下。只是地方小,还没建成,望神仙姐姐不嫌弃,待我大婚那日吓他一吓。”
“你想想,真见着画儿上的神仙,他能不害怕?兴许一辈子也不敢欺负我。我李英可是有人撑腰壮胆的!”
九木热血沸腾的手心痒。
她忘了怎么送走李英的,也忘了那画儿是怎么挂到墙上的,只是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盯着画儿看。
“原来,有信徒,是这种感觉。”
她从没妄想过有自己的信徒,还是个活蹦乱跳的小丫头。她喜欢的紧,想着那些日子所受的剜目痛实在算不得什么,甚至想一辈子护她的周全。
换个姿势后九木又暗暗想到,李英若是来日生下个胖娃娃,她还要护他,护李英血脉世世代代的安生,让他们吃饱穿暖,不见兵戈。
她又想,万一,万一李英注定要接受生老病死,怎么办?
这时候那张本来冒出数不尽的喜意的脸又拧成麻花,她拧下眉头强行让它舒展。
喃喃道:“李英的血脉生生不息,她就永远不会死。”说完,她耸起的肩膀放松下去,改为拽紧椅子扶手。
她要拼尽全力的去修仙,一想到以后有十个,二十个,甚至成百上千个这样的信徒,就热血沸腾。
九木在药铺里撑着下巴转圈,自言自语的说着话儿。
“阿九。”许仁卿拎着点心进门,忽而被屋子里乱逛的九木撞个满怀。
她抱着徐仁卿说:“英儿她还好好的,她眼睛恢复了,还要嫁人了!”
“真是喜事,大婚那日也带着仁卿去凑热闹。”他轻抚下九木的背,直到碰上她的身子才知道她啊,有多欢喜。
“好了,别站在这儿了,仁卿给你带了软酪回来,有事耽搁了回来的晚,还请夫人见谅。”
“好。”
九木捏下一口塞进嘴里,觉得平时奶香四溢的软酪更甜了,她伸手再去捏的时候突然看见徐仁卿站在画前欣赏的身影,微微一愣。
徐仁卿端起手蹭着下巴,点着头说:“阿九,当真是美极。”
身后的九木没理他,他便回头想嘲笑她这个贪吃鬼,待看清时,他突然眼眸紧锁,实在不知九木为什么红了眼尾,要哭出来似得。
“怎么了?”徐仁卿跑过去蹲在她跟前,仰头蹭下眼框里盘旋的清泪,“阿九,是不是长平殿里仁卿做的过分了?”
九木低头说道:“你救了李英。”
徐仁卿略心安,竟以为是长平殿时他手脚粗暴惹才她不爽快。他撑着九木膝头,却还是蹲在原地,眯起眼睛说:“没有阿九撑着,我也帮不上忙。”
这个姿势。
他知道我在李英的躯壳里,他还知道是我在那里撑着。
“李医师?!”九木抓紧徐仁卿的手放在心口,重复道:“李医师也是你?”
徐仁卿点头间已经被九木扑了个屁墩,他被勒的咳两声,顺着她的后劲往下捋着头发。
“阿九?”
九木此时的心里溢满了望生石的话,司良是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气仙君,嘴刁,手刁,没人侍奉时能将自己饿个三天。
但他身为徐仁卿时为她做得饭,为她跑上雨路去买甜食暖心,伺候那具与她毫不相干的躯体只因为她的魂魄在里面。
九木抬起头,坑坑巴巴的问:“那你知不知道我薅了白荣的尾羽?”
徐仁卿吻下她的鼻尖,叹息道:“当然知道。”他为此还给白荣买了把绝世的玉竹扇赔罪,破费之下,实在忘不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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