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管自由自在的做你的杂神,大事小事,依靠于我,就好。司良没说出口的话按在心里,这些话说出来他怕是婚日不到就被休掉了。
“我不为繁华,为的是赴身阴沟窄巷斩灭一切扰世间不得安宁的妖魔鬼怪。”
九木眼睛里燃着火星,看在司良眼里就是无尽担忧。
“司良。”她仰头注视神明,沉稳的说:“你且在顶峰等我,我不要做软肋,我要做你身边最难啃的硬骨头。”
望生石说他从不提携后辈,凡事尽由他一人扛。九木暗骂他傻,六位主神相较之下,虽不以人多定强弱,但既然有了她,司良便不再是孤身一人。
她拂身站起,与一直倾着身子的他相相而望,道:“晚辈受仙君提携,定不负期望。”
“不负,期望?”司良手指在袖中轻握,“你真的不甘为杂神吗?”
九木肯定的说:“自然是不甘,因为仙君的手动不得刀剑,是用来给我写情诗的,舞刀弄剑只管由我来。”
他怎么能舍得呢。刀剑相较必有一伤,她不可能永远是胜的一方,这样不就是朝着他不愿的方向发展了吗?
司良不想再谈这件事,只知道九木有心助他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他扬起袖子,信徒之上的二人便消失了。
温泉池边的矮屋像是为此刻精心设计的。
宽大的窗子映着外面的不眠夜景,也将屋内的“美景”倒映进夜空里。
“夫人。”他的连连吻得她轻喘,再不用顾忌有人来坏事敲门。即便如此,他的动作也比白天轻柔许多。
“夫人,若是以后能夜夜如此,这些明灯我为你一直放。”
九木手腕痕迹久久未退,清汗渐渐润起,乌丝便黏在她的额头,脖颈,与司良的胸膛上。
“你敢放,我,就,敢,接。”
司良“嗯。”了一声便轻笑着用手垫起她的头,“夫人湿透了,沐浴吧。”
这次司良不过是默默盯着她许久,从前种种终将作为在寻常生活中无法摆脱的‘梦魇’。九木当然不是九木,她是名噪一时的亦九州,是离国无人不知的将军。他的眉毛拧在一起,有些不敢往下再想了,外头的长得很好的落叶冷不防的也要坠下一两片。
本同水神为同一血脉的她,背负着太多无法言喻的东西。
亦孜鸣不甘心,不甘心亦氏又出一个惊天动地飞升的天选之子。
亦九州有英明君主,祖戎在离国等她出征归来无数次;有父母厚爱,亦丞相通达事理绝不会同他的父母一般令他残害三千多条人命。有好出身,好相貌,这些都是他比不上的。亦九州也不明白,这些好福气到最后竟城里祸。父母血脉为祸,好出身为祸,战功赫赫为祸,英雄之名为祸。
当初大家也是这么说亦孜鸣的,好命格,也是因为这好命格处处被父辈压制。他恨亦氏,亦氏在哪他就要祸害到哪。可又怎敌离长恨母女相助,竟让一个小丫头片子眨眼间长成参天大树。
小道士教她问剑,却从不教她怎么伤人。‘琉璃红珠,爱欲难捱。’离长恨只能视她为亲妹,刀剑无眼,未必没为她挡了暗箭防了阴伤。
她又是离帝亲授的镇东将军,是亦家的高门小姐。祖戎看着亦九州长大,看着她立功,看她为收复九州改名为亦九州。祖戎见了她父母被吊死在相府而无能为力,他甘愿入地狱府,不再见天界勾心斗角,又得知亦九州因为痛失父母,因为三天三夜的大雨让离国饥荒成灾瘟疫横行而至疯魔。他爬上辅佐官这个位子,为她保了命格。
如果她能做一辈子杂神,也不错。
司良现下才明白,原来亦九州能成为杂神绝不是凭他一己之力。是他的心脏,是奉服许久君主的改名,也是夜神不顾母亲阻拦,擅自下凡驱赶离国瘟疫。离国信奉夜神不是没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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