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谌、辛评、郭图、高幹、张导五人,带着五十名护卫进入邺城,来见韩馥。
同郡之人来访,又都是有名之士,韩馥热情款待。
酒过三巡,客套话都已说完,开始进入正式话题。
荀谌首先说道:“听闻潘凤将军战败,若是公孙瓒乘胜领兵南下,直逼邺城,而袁车骑又欲率军渡河北上,其意未知如何,将军处此境地,实如骑于危墙之上啊!”
酸枣会盟时袁绍自任为行车骑将军,韩馥因有兵马在手,所以荀谌称其为将军。
潘凤得胜的消息,虽然已经派人回邺城禀报,但武邑距邺城五六百里,消息还没有送回到邺城,韩馥现在还不知道潘凤打败公孙瓒。
韩馥又何尝不知自己现在的处境。
潘凤战败让他每日寝食难安,对张郃领兵去抵挡公孙瓒也没抱太大希望。
现在听荀谌提起,忧从中来,以为荀谌是来助他解决危难的,忙问:“如此我当如何应对?”
荀谌问道:“论宽仁容众,为天下人所附,将军与袁车骑相比如何?”
韩馥摇头答道:“不如也。”
“论临危吐决,智勇迈于人,将军与袁车骑相比又如何?”
“不如也。”
“论世布恩德,天下家受其惠,将军与袁车骑相比又如何?”
“不如也。”
荀谌严肃道:“勃海虽为郡,其土广民众实如一州,将军以此三不如之势,而久处袁氏之上,袁氏乃一时之杰,必不甘屈于将军之下。同时公孙瓒提幽州悍勇之卒南下,锐不可挡,若是两军合力,兵临城下,将军危亡之日可知。将军旧为袁氏之吏,如今与袁氏又是同盟,不如举冀州以让袁氏,袁氏必厚将军之德,公孙瓒亦不可再争冀州,冀州之民可得安宁。且将军有让贤之名,扬于天下,而身安如泰山,何乐而不为呢?”
韩馥闻言惊惧,心中细想,确实如荀谌所说。
如果公孙瓒再胜张郃,领兵继续南下,袁绍同时领兵北上,两面夹击,以冀州之力绝对顶不住,自己到时便只有身亡之道了。
而要是把冀州让给袁绍,公孙瓒便由袁绍来对付,自己去当一郡太守,这样似乎也挺好。
见韩馥犹豫不决,辛评和郭图这两个老乡又出言相劝。
还有张导张景明,同样好辞相劝。
张景明曾经在冀州巨鹿任过太守,又曾在酸枣会盟时,和臧洪一起登坛喢盟,也是一方名士。
只有高幹不说话。
众人极力相劝之下,韩馥仍是犹豫不决,毕竟让出冀州牧之位,可不是一件小事。
他对众人说道:“此事重大,诸位不妨且在邺城暂歇几日,待我思虑之后再作答复。”
荀谌等人无奈,知道这样的事不是几句话就能让韩馥心甘情愿让出冀州,只好答应留在邺城,再每日拜访韩馥进行劝说,直说到他答应为止。
韩馥派人安排荀谌等人住在传舍,又派人把闵纯和耿武沮授李历等人找来,要与他们商议。
“不可,州牧之职乃朝廷所任,如何能让。袁绍使荀谌等人来劝说,实则是来以武威恐吓,说不定那公孙瓒便是与袁绍勾结而来,目的就是为了给使君施加压力,逼迫使君让出州牧之职。”
耿武这牛脾气一听就忍不住,大声嚷道。
“不错,我冀州带甲之士可达百万,谷粮可支十年之用,何须惧于袁绍。真若兵临城下,我等皆愿为使君死战到底!”
闵纯愤慨言道。
“可是,潘将军败于公孙瓒,刘幽州与袁公路又无回音信,真若兵临城下,韩馥岂能让诸位与我同死。”韩馥忧道。
之前潘凤让韩馥写信给刘虞和袁术,求他们出兵相助,但到现在二人都没有回音,看来是不愿相助了。
也难怪,韩馥和袁绍想立刘虞为帝,刘虞对他们早就不想理睬,任由他们相争。
袁术也因为潘凤酸枣之辱,对冀州更不想相助,而且袁术现在正和孙坚一起打刘表呢,哪还有兵力来相助。
沮授说道:“袁绍与公孙瓒虽然兵强,我冀州兵亦不弱,潘凤将军虽败于公孙,但属下以为,张郃将军必能击退公孙瓒。使君,三思而后行啊!”
“使君,三思啊!”李历紧跟附和道。
“诸位之忠,我心中明了,为救冀州万民,还冀州安定,且我为袁氏故吏,才智不如本初,度德而让,古人所贵。诸位勿要再劝,我心已决,诸位散归吧!”
袁氏四世五公,所辟之人皆为故吏,可以说袁氏故吏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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