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自己一句话,那么,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冲下山去,与守初道长汇合一处,对那群敢趁火打劫的作乱贼人赶尽杀绝。
可是,红缨不能这么做。
她也不能。
虽然不知草原那边如何。
但乱世之中,飞马宗必须要收拢羽毛,开始寻求自保。
南北朝结束的太快,隋帝几乎不废什么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这天下。
而那南北八朝始终都无法对付飞马城。
原因很简单。
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谁都懂。
很粗浅的纵横术。
所以,从自己爷爷这一代开始,飞马城愈发壮大。
现如今,对于这即将到来的乱世,已经开始显得臃肿了。
这时候本就该痛定思痛,挖剜顽疾旧痛,审时度势,谋求生存。
在这乱世之中,一切皆可为代价。
这飞马城民心对三宗之人日益不满。
觉得三宗之人赚的多,地位高,行事粗暴,对他们极尽盘剥。
而此刻,这群贼人,本该是让这股矛盾消泯于无形最好的时机。
让你们知晓没有了三宗保护,你们在这乱世之中算得了什么。
让你们重新想起自己怎么会成为飞马城之人,当初祖辈为何而来。
或许,贼人会赚的盆满钵满。
可对三宗之人来讲,这些钱财不过九牛一毛。
根本无需在乎。
或许会有惨案发生,可冤有头债有主,谁干的你找谁去。
转移矛盾就可以了。
同时,这群贼人拿了银钱,离开了飞马城。
东市与登云山没有损失,接下来只要等待牧场那边斡旋便可。
损失降到了最低。
这本来应该是最优解。
虽然……会牺牲很多人。
但纵横之术的至高要诀,便是舍弃掉一切不必要的个人情感,只看局中所失所得,方为圣手。
这一局,孙静禅自认为自己做的已经很完美了。
完美的稳住了这城中的局势。
一石多鸟。
结果……现在这闯出来了这么一位不讲道理的道士。
他,在干一件很蠢很蠢的事情。
那么多人,你就算都救回来又有何用?
又有什么必要?
“唉……”
忽然,孙静禅叹了口气。
一声低语,在细雨中化作了清风:
“偏偏……让人恨不起来啊……”
而就在这时,忽然,山下传来了一个声音:
“静禅先生,瓦岗寨王伯当,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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