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终于到了。
胡、林两家,男女分工。
女人负责厨房,忙活年夜饭。
男人铲雪,贴春联,归置里外,洒扫门庭。
当然,津城人可以不贴春联,但一定得贴吊钱和肥猪。
红红的吊钱和黑色腊光纸雕刻的肥猪,寓意美好,两色相衬的色彩也好。
傍晚,大门口。
“往左一点,好!”
“右边低一点点,对对对。”
“……”
一位男人背着手,站在前门,抬头不断指挥矮梯上的胡炎贴肥猪和春联。
四十多岁,方脸,很英俊,而且很有上位者的气势!
他就是柳清雨的父亲,也是目前东卫的副台长……柳敬业。
小辈动手,大辈指挥,家家如此。
不时,柳敬业满意的点头,踏前两步,扶住梯子:“成了,炎炎,下来吧。”
“柳叔,这梯子稳。”
两人这边刚忙完,便见柳清雨打门内出来。
白衣盛雪,明鲜喜庆的红色围脖,衬托得她更显风采。
尤其是洁白脸蛋上,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非常灵动。
“爸,炎炎,我们做好饭了,你们贴好了没?”
柳敬业一看自己的闺女,脸上满是笑意,根本没有老封建的样子。
“好了,放炮,吃饭!”
“呀,我要放鞭炮!”
柳清雨来了兴致,抓过胡炎刚点好的香,抖着手靠近鞭炮。
柳敬业无奈道:“大姑娘了都,还不知道斯文一点。”
老父亲终究拗不过爱女,柳清雨根本不听,来回三次,终于把引线点燃,迅速躲到了胡炎身后。
“噼里啪啦~嘣嘣嘣~”
响亮急促的鞭炮声,让胡炎突然生出给郭德刚打电话的冲动。
不问别的,就问问他:
“你们在家,还是在医院呢?”
“孔芸龙今年的天,上完了没?”
“这次飞得高不高,破没破记录,掉下来时是个什么姿势?”
算了,专注上天六年的孔老楞,命格还是过硬的。
鞭炮放完,柳清雨开心的朝中厅跑去。
“过年喽!过年喽!”
胡炎把柳敬业请进中厅,见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正在摆碗筷。
林秀竹和柳清雨。
母女俩不但脸像,穿着打扮也一样,看得出来感情非常好。
只有眼角的细纹,在林秀竹脸上留下了些许岁月的痕迹。
胡炎进门笑道:“林姨,做这一大桌子菜呀!”
“哈哈哈,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儿!”
哭,昨天见面时就哭过了,此刻又恢复了她北方女人的利爽。
嗯,对,母女俩这性子也一样。
胡炎搓着手,一脸馋相道:“好,那我多吃点。”
“是,你就该多吃点,你也得多喝点,这可是罚酒,臭小子,人小鬼大,害我们担心了十年。”柳敬业没好气道。
林秀竹白了自己丈夫一眼:“敬业,你昨天不是训过他了吗,孩子回来了就好,吃饭吃饭。”
“好,不说了不说了,炎炎,陪叔喝两杯,哈哈哈!”
胡炎犹豫了一下,最后点头道:“好!”
“过年喽,吃饭喽!”
转眼,四人坐下,开始吃年夜饭。
胡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脸上的笑意始终没停。
跟别人大家庭相比,自己四个人过年算少了。
但于他而言,却是今生过得最热闹的一个。
久别重逢,胡炎直接成了重点关注对象。
三人都不自觉的给他夹菜,转眼碗里已现小山。
味道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很好吃。
但尽管破例,这酒胡炎是真不会喝,一杯入喉,眼睛跟着就下来了。
三杯下肚,已经满脸通红,还好脑子不晕。
旁边的林秀竹,心疼得不行,赶紧让他换了饮料。
院外爆竹声声不断,屋内欢声笑语不停,氛围非常温馨。
转眼,来到半夜,饭还没吃完。
不是众人贪吃,而是按津城的习俗,这饭得吃到午夜,迎完新年才成。
不时,林秀竹从兜里掏出两个红包。
“女女,这是你的,妈妈希望你永远开开心心的。”
“嘿嘿,谢谢妈,谢谢爸,我最爱你们了。”
“炎炎,这是你的,姨也希望你永远好好的。”林秀竹说完,又凑在他耳朵边,“以后不许再跑了,有啥事跟姨说,姨帮你,听到没?”
胡炎一愣,旋即笑着点头:“好,谢谢姨!”
发完压岁钱,柳敬业喝了一口酒,看着胡炎,突然问道:“炎炎,你有没有考虑来魔都发展?到我们跟前来。”
此言一出,别说他,就连林秀竹和柳清眼里都露出期待的眼神。
胡炎心中一暖,这是真把自己当家人待了。
“叔,姨,姐,我知道你们都希望我去魔都,可我只会说相声。”
柳敬业再劝:“这你可瞒不了我,叔知道你脑子聪明。魔都这几年发展的也好,机会非常多,开公司做买卖,你想干什么,叔都帮你。要不叔想办法在台里给你找份工作,干几年再转正,过过安稳日子,成不成?”
胡炎眼神更真诚:“其实是我自己喜欢说相声,离不了它,而相声也离不开京津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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