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巷偏居城南,与主城相隔甚远,原本是城里那些小商小贩租住的聚集地。然而经过七八年前赵家那档子事后,几乎都搬空了,只留下几个胆大的住户,那也是在远离赵府的巷头。
走过一条长满青苔的石板路,路两边全是或大或小的院落,无一例外空无一人。虫鸣鸟叫偶尔从两边的院子里的树上传来,让巷子显得尤为寂静。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众人从巷头走到了巷尾。
巷子的尽头就是赵府。
红色的院门已然斑驳,油漆掉了一地。
门口伫立着两个石狮,高约两米,石狮身上沾满了鸟粪。
赵府的牌匾早已掉落,也许被风刮到远处了。
主人还未到,大伙便在门口等着。
由于主人赶工期,余天又找了十几个精壮好手,都是在暗城讨生活的苦力。
不久巷子驶进来一驾马车,在赵府门口停下,从马车上跳下来一个年约五旬的华服男子,留着山羊胡,大腹便便,很是和蔼。
余天快步迎了上去:“马管家,您到了!”
华服男子高声喝到:“余工,招呼大伙进去吧,门是掩着的。”
进来院子便是一个开阔的花园,假山鱼池,亭台水榭一应俱全,穿过花园便到了一重厢房,穿过一重厢房又是一个稍小的花园,接着就是二重厢房,如此,足足有十重之多!
“果然是大户人家”,余天啧啧称奇,饶是他在暗城呆了那么久,接的大户人家的活也不少,可像这样的院落,还真的不曾见过,怕只有那四大家族可相提并论。
大伙粗略逛了下,姓马的管家让余天召集大伙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双手打开,高声喝到:“这是改造图,大伙都看看。”
余天带着几个识图的伙计凑近了看。
马管家接着说:“工期以一月为期,可有难处?”
余天他们都是看把式,实地跟图纸一结合,七七八八心里就有底了。
他大声答道:“一月太短,至少五十天。”
大伙纷纷附和。
马管家有些急了:“五十天不行,最多四十天,银子不是问题,我家主人等不得,大伙帮帮忙。”
说完便朝着人群作揖。
余天望着陈天泽,他微微点了点头。
余天高声说道:“那行,四十天就四十天,不过工钱怎么说?”
马管家一看答应了,脸上马上有了笑容:“好说,好说,每日在你们原来的基础上,再加十文钱!”
“一言为定!”
他们原本也不过三十文一天!
余天马上给大伙分了工,木工组,泥瓦组,石工组,油画组。
陈天泽这次没有具体工作,他把握整个工程的质量跟进度,这是大伙一致要求的。
由于他不爱说话,但言出必行,多年来在这些苦役中有了一定的威望。加上他无欲无求,常常把工钱用来请大伙喝酒,自然受人尊重。
对于余天的安排他也欣然接受,他隐隐觉得这个院子有秘密,马管家的主人亦不简单。
至于为何有这种感觉,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工程进展的很顺利,马管家也不常来,就待在胭脂楼旁边的悦来客栈。
偶尔有一些陌生的黑衣人往院子里送材料,每每总是行色匆匆,来去如风。陈天泽也不与他们交流,凭直觉,他感觉这些人来者不善,个个都是练家子。
他忽然想起前几日在街上看到的那些陌生面孔,应该跟这些人是一起的。
工程进展大半了,这原来的赵府除了偏僻了一些也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
很快就修整到最后的那重院子。
这一日,陈天泽正在监督画工做屋顶的油画,突然听到砰地一声,一把锤子从房顶掉下来砸在上。
“狗子,你娘的干嘛呢?家伙什都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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