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走后,一直立于附近的柱子察言观色。
“掌柜还是不放心?”
“我那重物怎会无缘无故被人偷走,定是那李账夫的亲信!或许想着重新上诉,将其解救出牢房?真是痴心妄想!就是调动整个柳城的势力,也要将他同伙纠察出来!”
“掌柜认定,那便是李账夫的亲友所做?”
“不然还会有谁?”
“恕柱子直言。”柱子拱手作揖,将自己所想表达一番。
“李账夫亲友不过为农夫,都是普通人家,怎会有功夫如此了得之人?竟越过了五人的镖师,轻轻松松、悄无声息的将那原账本偷盗出去?”
“或许是他家人雇人干的?”
“倒也是不可能。一来,您也是知道现今黑道的价钱,就算是最为一般的,也是百两起步,他们如何能支付的起?二来,所雇之人大多地痞,皆以钱财为由,对您室内如此多的宝物,为何却视而不见?”
“而奉您之命,这几日都去牢房以酷刑逼问李忠义,甚以其家人性命要挟,可无论如何虐打,所得不过一句‘与我的亲友无关’。或许,他对此事是真的一无所知?而这事,也真的与他无关?”
“可除了他,还有谁对这账本如此挂念?偷拿账本,对他来说,不是利益最大了么?”
“可能,还有另一人。”
“谁?”
“‘黄粱’一直占据柳城百家酒馆的榜首之位,自然生有许多眼红的敌人。其中,最有力量与您抗衡,又是您最大对手的,无疑是——”
“‘杜康’黄老板?”周掌柜并未多加思索,脱口而出。
“我们两家酒馆可谓是‘相敬如宾’,井水不犯河水,我既未对其下黑手,他为何要如此对我?”
“田老在与您酒馆合作之前,也曾去找过黄老板,他定是知道‘冰花毒’的事情,也许,得知这账本含有致命的弱点,可显现毒物使用的端倪,便派人偷盗,想以‘毒物罪’一举击毁‘黄粱’、一跃称霸。”
“这倒也说的通,为何偷盗之人如此厉害。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杜康’底下也多的是忠心耿耿的能人。”
“可他为何偏偏选择现在动手?之前却毫无动静?”
“掌柜忘记了么?月初前去‘田家赌坊’拿货时,您曾经以黄老板为开托,会不会,他也有所听闻,想着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而近期,您恰好忙于‘慈善学堂’一事,自然疲惫不堪、思想松懈,对底下夜守的镖客也不似往常一般严苛,正是内外皆散,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什么!”周掌柜呼出大气,眼冒怒火。
“没想到,这黄老板竟也会趁人之危!”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掌柜还是把人想得过好了!”
“你如此一分析,倒是都说的通了!本是怀着一丝敬意,才迟迟不愿动手,而今,他既不仁,那我也只能不义了!”
从书桌抽出一宣纸、墨笔,洋洋洒洒几些大字,再仔细折好,放于黄皮纸的信封内。
“宁可错杀千人,不可放过一人。你且把这信送至‘田家赌坊’,就说,是‘黄粱’的掌柜有要事相告,特意奉上密函,递与田老。”
“是!”柱子双手接过,立即动身出发。
“黄生啊,黄生,你我虽好友一场,但我这路,是一条不归路啊!只望你黄泉路下,千万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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