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并不回答,两把致命的匕首同时突兀的出现在监狱官脑袋的两侧,毫不留情的从他太阳穴的两侧刺入。
然后又飞回了黑袍人的衣袍之中。
对于瞬间杀死了那么多人,黑袍人一直都很淡然,他走到了监狱官的尸体旁边,拿起红酒喝了一口,又夹了一片烤肉放入口中,才不慌不忙的从监狱官身上摸出了一窜钥匙,才转身离去。
但仅凭屋内的监控,是不可能听见他那一声低语:“精跃者?不好意思,答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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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压抑的监房内,滴水的声音再次响起。
第五百七十一声。
唐凌没有失去耐心,在一番痛苦的发泄之后,他终于平静了下来。
黑暗的房间中没有窗户,但只要不是被带走,转移到别的地方,他的赌局都还有希望。
监房之中有些冰冷,之前被搬进来那一盆炭火,已经被搬了出去,长期燃烧着一盆炭火在相对封闭的房间是会致命的。
显然,不能让唐凌死去,是一个铁一般的命令。
“喂,我冷了,就快要冷死了。如果不弄点吃的来喂我,就给我弄点取暖的。”唐凌肆无忌惮的叫着,其实他是想要试探看守者的底线在哪里,在底线之上能利用都利用起来,为什么非得要在这里装英雄受苦?
门外没人回答唐凌,但是却传出了一点轻微的动静。
接着,门开了。
但并不是那个穿着黑色制服,胸前绣着两颗星星的守卫者,而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帽兜将脸遮得严严实实的人走入了牢房之中。
他进来以后并不说话,动作和艾伯一样,竟然像参观一样的打量起房间来。
唐凌心中无奈,什么时候牢房也成了一个可以参观的地方了。
但不管如何,他脸上还是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他再一次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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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蛇袭已经被反复擦拭了不知道多少次,就算酒吧之中只亮着昏暗的油灯,照在这光洁锃亮的蛇袭上,也散发出幽幽的荧光。
可是它的主人似乎不厌其烦,还是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拿着布的手很稳定,动作很轻柔,没有半分不耐,就像对待情人的躯体。
只是偶尔,他会抬头,看向他酒柜上的那个挂钟。
他很坦然,因为他从来都是孤身一人,来就来,去就去,无牵无挂,亦不需要道别。
传说铁匠铺。
强壮如牛,胳膊就像平常人大腿一般粗的老板,进入了卧室之中。
在卧室内,亮着温暖的烛火,烛火旁坐着一个温柔贤淑的女人,尽管岁月让她的身材不再苗条,脸庞不再光洁,可也越发的沉静如水,让人亲近。
“孩子们都睡着了?”老板把玩着手腕上的那一窜串珠,轻声询问了一句,并轻吻了女人的额头。
“行李呢?也收拾好了吗?”老板揽住了女人,目光中有无限的温柔。
“差不多已经收拾好了。”女人为老板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尽管一再强忍,终究还是忍不住浮现出一丝哀伤担忧的神情。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的。”女人有些焦虑的站了起来:“我一直都理解你,一直都理解的。可是,亲爱的,和我们一起走吧?”
“我也想,但不是现在。”老板拒绝了,天知道这一句拒绝说出来有多让人难过。
他站了起来,推开了房间的衣橱,在衣橱后又一扇小小的暗门,就镶嵌在石头墙内,他打开这扇暗门,门中是一柄精光四溢的铁锤,看起来非常沉重。
老板却轻松的拎起了它,在手中舞动了一下:“我还没老,我还很幸运,有了你,有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所以,因为如此我更加不能忘记我的誓言和我的坚守。”
“我现在就去亲吻孩子们。期待我们三天后再见。”
女人冲上前去抱住了老板,无声的啜泣。
“不要忘记了入口,和我给你说的路线图。穿过了那个黑市,你们就可以平安的逃出17号安全区。有人会接应你们的。”
说话间,老板反手握住了妻子的手,沉声的说道:“我喜欢以后你给孩子们说起我的时候,可以骄傲的告诉他们,你们的父亲是一个英雄,而不是一个单纯的铁匠铺老板。”
“我都明白,我们一起长大在首领的....”女人有些说不下去了。
“当然,我也更喜欢我们一家能够在一起!我会用尽一切办法争取回到你的身边。相信我!”
“好。”
神秘花园酒楼。
优雅的店主正在一块一块的数着手中的钱币,这些钱币并不是17号安全区的信用点,也不是更加值钱的希望点,而是一枚又一枚显得很精致,大部分17号安全区的人都不认识的钱币。
“亲爱的,钱很多呢。虽然不是正京币,但也是除了正京币以外,最硬通的货币之一了。”店主的神情带着喜悦,全然不顾在旁哭泣的美丽女子。
他把这一小堆钱币都推向了女子,用温柔的语气哄着女子:“你看,真的很多钱呢,你为什么要不开心?当初,你骄傲的嫁给我时,不是公开说了,因为我会赚钱,你只喜欢我的钱吗?”
“我现在不喜欢了!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些东西!”女子发泄一般的将桌上的钱一把扫落在地上。
“我不管,你和我一起走!必须一起走!否则,我就离开你。”女子站起来抓住了店主的衣襟,霸道又悲伤的说道。
店主叹息了一声,弯腰一枚一枚将钱币全部都拣了起来,他的动作很快,拣钱的双手就如同虚幻的影子一般,只是片刻,这一堆亮闪闪,让人喜爱的钱币又堆积在了桌上。
“我说了,不要!全部拿走,今天你要是不和我一起走,我就会马上离开你,消失,永远的消失。”女人非常的激动。
店主叹息了一声,也不说话,将钱币都装入了一个小布袋当中。
然后上前去,抱住了女子:“为什么一定要我和你一起走,难道这么多年以来,你终于喜欢我了?”
“呜呜...你难道没有感觉吗?你没有心的吗?我这些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你不知道吗?”
“对,我喜欢你,不,我是爱着我的丈夫。”女人抱紧了店主。
店主的眼眶有些红,但他终究还是扬起了右手,朝着女人的脖颈猛地一击。
女人软软的扑在了店主的怀里。
“你平时太厉害了。无数次,我都想揍你,我简直软弱的不像一个丈夫。所以,今天我动手了...”
“时机好像不是很好,竟然选在了你第一次说爱我的时候。”
店主说着话,将女人温柔的放在了床上,将桌上那个装着钱币的小布袋牢牢的系在她的腰间。
“艾文,进来吧。”店主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从门外走进来了一个憨厚的,看起来无比悲伤的年轻男人:“大哥,你真的不要我今晚和你一起留下?”
店主从腰间摸出了两把短刀,手腕扭动间,短刀留下了一片刀影:“你是觉得我老了吗?”
“不,我没老。反而你嫂子是一个麻烦,将她带走,告诉她,三天后,我若能回来,我会在她面前跪一个月的搓衣板。”
“若是不能,让她用这些钱尽量的花天酒地,爱怎么活着怎么活着,不会用完的。就是记得...忘记我。”
这个冷清的夜晚,看起来是那么的寂寞。
寂寞的让无数的分别上演,就算没有亲人爱人朋友,也会拥抱一下自己,为蛰伏的平静岁月说一声再见。
这很痛苦,但定然是有更大的勇气和理由支撑着他们。
对,只因火种出现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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